“怎樣?”
她把手貼在他胸口。“我理解這個傷口很痛,但是你可不可以命令它,好得快一點?”
“為什麼要好得快一點?”
這個傷口,最好是留一輩子,他要記得晴天、想著晴天,要破洞裡的冷風一遍遍提醒自己,他最愛的人是晴天。
“因為姐姐要你想起她的時候,是甜甜暖暖的,不是酸酸冷冷的。”
是這樣嗎?他嘆氣,擁緊眼前人小小的身體。
會的,有跳跳在身邊督促,他會盡力,他感激晴天讓跳跳走到他身邊,讓他重溫夏季。
“阿譽,可不可以?”被他壓在懷中的頭顱,發出小小的疑問句。
他不語,但是在她的頭頂,吐出淡淡的悶氣。
蔣譽改變了,最早發現他改變的人是杜絹,可她沒有自我託大,認定他的改變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婚禮。
他常常笑、常常若有所思,常常對著手機那頭輕言低語。那個人是誰?她猜,是叫做跳跳的小女生。
蔣譽跟她說過,跳跳是他的青鳥,一隻會為他帶來幸福、為他跳舞的青鳥。
這隻青鳥出現的時機很好,現在蔣家上下都以為她政變了蔣譽,樂觀地預期他們將會恩愛白頭。
當所有人都對她說謝謝的時候,她無言以對,尤其蔣昊那雙帶著研判的眼光盯住她時,更讓她不知所措。
“原來你就是阿譽的新娘,嫂嫂好。”跳跳一進辦公室就先發聲。
她的聲音響起,把杜絹從沉思中拉回,她抬頭,對跳跳微笑。
她今天一身的白,乾淨靈透的白,臉上兩坨微紅,更襯出她的輕靈澄透。
“你好,小雨。”
“你還記得我!好好哦,那天我就想啊,這麼好心腸的女人,一定有個很棒的男人愛你,果然不錯,我們家阿譽很強呢。”
又來了,他最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每次聽見她對他婚禮的一切看法都會不開心?不開心到……一點也不想結婚了。
蔣譽皺著眉頭,表情下意識回覆臭臉。
商天雨拍拍他的肩膀,表現出誇張式的開心。
她當然要開心,雖然心底好委屈,委屈她對阿譽的愛必須排在姐姐後面,委屈她以為只要等到自己長大、走到阿譽身邊,就可以參與敗部復活賽,為自己爭取機會。
誰料得到,一場她控制不來的疾病,一個能帶給阿譽幸福的女人,讓她只能把愛深埋在“妹妹”這個詞彙後面。
埋了吧,乾脆一點,別猶豫不決,沒有未來,就該快點斷線,她只要他快樂的。
“怎會不記得你?”
“那天謝謝你哦,要不是你給我阿譽的地址,到現在,恐怕我還窩在會議室裡等待皇帝覲見。”她朝他做鬼臉。
“不要說得這麼可憐。”他悶悶的把她的笨頭推開,看見她的笑臉,居然破天荒的不舒服起來。
“我說的是實話,忘記了嗎?那天你還差點兒把我的腿夾斷。”
他瞪她,氣她也氣自己,一點也沒道理的就是氣。“你那麼想翻舊帳?”
“你怕嫂嫂知道你有暴力傾向,不敢嫁給你?”她躲到杜絹身後。
他賭氣。“放心,不管你怎麼離間,杜絹都會嫁給我。”
“那麼有把握?”
“杜絹重承諾,她答應過的事就會徹底執行。”他對自己的秘書,信心十足。
“總經理,您是不是應該把昨天的企劃案再看一次?晨間會議馬上要開始。”杜絹沒忘記自己是秘書。
“好。”蔣譽看了跳跳一眼,雖然心情鬱悶,仍舊在考慮要不要把她帶進辦公室。
“我把和進訊的合約書也放在你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