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盯視著對面牢房內的碧水,看著她睜著雙眼一動不動地躺倒在地上,臉色如灰,面上處處皆是劃痕充血。渾身赤裸,原本白嫩的肌膚早已青一塊,紅一道,特別下體,血肉已現,慘不忍睹,鮮紅的血不斷由血口蜿蜒佈滿修長的腿。
“我絕不會放過他!”
漢子的誓言盡收子西耳中,子西環在雙臂的手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肉,眼睛溼紅,殺意百現。她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觸眉心間的印記,以黃泉花的花語為誓,她定要親手送宋括進無間地獄。或許,有些事一開始便是最後的結果。
一曲風箏誤,為她帶來了溫文卻始終優柔的宋逸,而她對他只有永遠的抱歉和永遠不可理解的怨。誰曾青天白月下許她一生,誰曾在最危難時刻擋在她身前。可是他的優柔放開了她的手,讓她尋覓不到安全迷失自我,明明感動最後卻成怨艾。這幾個月內,她都是獨自一人在撐著,可是她並不堅強勇敢,她不知道回首時還會有誰給她一個肩膀。她常常夢醒半夜,望著空蕩蕩的牢房門,期盼著宋逸再次神話般的降臨就像那次帶她飛上西華門一樣。她曾以為那是最接近夢的距離,卻發現也是跌得最慘的高度。黃泉一夢,碧水遭辱,徹底扯斷了她對他的所有寄望……當她無助哭吼撕裂心肝時,當她在經歷那些齷齪時,宋逸皆不在她身邊給她支撐,細柳營內歌聲陣陣他是否迷醉?也許她不該怪他,她本就不該寄望他的承諾。所有的這一切,是苦是累,都必須要自己走過,她發誓有朝一日一定也要站在權利的頂端,讓那些曾經踐踏過她的人都成為她腳下的磚!
二曲風箏誤,性霸的宋括威風凜凜地出現在未央湖旁,“誅你九族!碎屍萬段!扔去荒山去餵狗!”那最初鏗鏘的一聲,或許將是她與宋括之間最後的結局。他們太相似了,宋括性格上的缺陷,她回到古代的無助,兩個人互相向對方汲取各自缺陷的一部分,到最後卻發現那種彌合是那麼牽強。他的缺陷全然因為宋逸,因為這片江山,卻成了傷害她的藉口。她的無助使她更加靠近他,卻演化成飛蛾撲火的自取滅亡。當夢不能再延續時,她醒了,決絕而醒,幾度的入獄對她而言是種禁錮自己的絕佳方法,她本以為慢慢用那一面鐵門就可以鎖住自己,卻發現自己從最初便引了個惡鬼羅剎。宋括說得很對,他擁有權勢可以主宰任何一個卑微的生命,玩弄掌間,他就是那個地獄惡鬼!對一個無辜的小婢女也能如此殘忍暴戾,還會有多少卑賤的生命在他手掌中變成冤魂……在宋括的身上,子西懂得了“以暴制暴”一詞,只有站在權利的最高階,她才能為那些生命復仇!
“娘娘……”漢子凝望了子西良久,發現子西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得脫,皓白的雙齒不住啃咬著自己的右手手指。漢子看得出子西咬得很用力,那力道若他再不出聲喚醒,子西的一手纖指必然染血,到時那間牢房裡滴下的就不止是碧水的血,還會有子西的血。“娘娘!”
“知道人身上最脆弱的是什麼?”
漢子深思了一番:“眼睛。”
“為什麼?”
漢子眼前再度浮現碧水睜開眼死瞪著牢房頂,渾身赤裸,下體滲血的慘景:“因為它讓我看見了我一生的弱點。”
子西毫無表情地將臉轉向他,然而迷霧般的眼缺並未將他的面目看清楚,只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條刀疤,那刀疤就像條蜈蚣一樣讓人覺得危險:“是心。”
“呃?”漢子錯愕。
“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也最脆弱經不起觸碰。一旦摔壞,一念即魔,萬劫不復。”
漢子眯起眼直視著子西陰寒著張臉瞬間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她眉心間“§”的印記似乎因著主人的詭異而越加妖媚,彷彿就要綻開線條幻化出花來,雙眼空洞卻可感一股強烈的殺意,那詭笑掛在嘴邊卻沒有笑聲傳出……如果讓漢子在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