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在地上的橘黃燭火,是黑暗中唯一光源。
也是陳知縣最後的依仗。
橘黃燭火驟然變成陰慘慘的綠色。
長街上,一陣涼風捲過。
月白裙襬迎風擺動。
陳知縣手一陣哆嗦,險些將手中燈籠丟出去。
卻聽一聲輕笑從石碑處傳來。
陳知縣本以為是他家女兒,還可忍耐。
只是認真一聽,竟像是嬰孩的笑聲。
他臂彎裡舉著的竹竿一歪,揚起的裙子眼看歪倒下來。
就在此時,方才護衛的靖寧衛上前,一把穩住竹竿。
趙鯉的聲音也傳來,道:“別怕。”
陳知縣嘴皮子哆嗦,看見趙鯉頓覺安全感爆棚。
求助道:“趙千戶?”
趙鯉走進,有些納悶地看著燈籠。
常理來說,陳小姐的生魂應該已經進了燈籠中。
可眼下燭光因陰氣犯綠,燭花噼啪炸開。
完全推翻了趙鯉先前的推測。qqxδnew
她原本以為,陳小姐的生魂應該是被什麼藏了起來。
現在看,並非如此。
生魂爽直,自由隨性。
眼前所見,竟像是陳小姐自己不願回來。
趙鯉搖了搖頭,命阿詹抬來起乩的沙盤。
“陳大人,你先穩住!”
安撫了兩句,趙鯉站在石碑前,將乩筆搭在沙盤中。
趙鯉一手握住刀,一手撥動乩筆。
剛念出自己的問題,正待燃起線香。
乩筆突然一顫,晃晃悠悠站了起來。
趙鯉驚訝的張大了眼睛,這麼上道的?
訝然之間,忽然聽見一陣有點耳熟的嚶嚶聲。
沙盤上,出現了幾隻細碎的爪印。
是木靈。
只是數量似乎有些多。
趙鯉開啟心眼,頓時一陣嘈雜之聲傳入耳中。
幾隻小木靈,在扶乩的沙盤上踩來踩去。
其中一隻頭上頂著小花的,蹦跳得格外歡實。
它們協作著,舉起乩筆,朝著一個方向跑。
乩筆筆尖像是路標。
這些小木靈速度極快,眨眼間跑出一截。
趙鯉一聲令下:“跟上!”
一群人便追著這些小木靈,在成陽深夜的街頭奔跑起來。
陳知縣氣喘吁吁跟隨在後,沒跑幾步,險些摔了一跟頭。
“陳縣令,抓緊!”
兩個校尉看不過去他這廢柴樣,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架著他的腿將他抬起。
陳縣令只來得及抱緊燈籠和竹竿子,便被兩人架著奔跑起來。
夜間宵禁,成陽街頭空無一人。
幾人暢通無阻地奔跑起來,很快,就到了城西。
跑到半道,趙鯉速度慢了下來。
就是再皮糙肉厚高體質,她實打實受的傷也沒好那麼快。
跑了一段,便覺得氣喘腿發軟。
“阿鯉小姐,你沒事吧?”阿詹擔憂趙鯉的傷勢。
若這姑奶奶傷口裂開,倒黴的還是他。
趙鯉感覺自己有些費勁,就停下腳步,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先去:“別跟丟了。”
聞言,幾個校尉繼續追了出去,沿途留下記號。
城西居住的,大多是不那麼富裕的百姓。
建築房屋包括路面,都差了一些。
前邊跑得飛快的乩筆,終於在一處停下。
筆尖直直指著一戶人家的大門。
隨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眼見乩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