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好像有點耳熟,好像是——藍磷?更奇怪的是他明明閉著眼,還是看到一個小小的螞蟻巢穴。
“有溪水流過。”
霎那間蟻穴傾塌,構築蟻巢的小螞蟻們被蓬勃而來的涓涓細流衝散,在水中掙扎、下沉。
“溪流有什麼道理為螞蟻難過呢?它不可能為了蟻穴改變自己的方向,那麼便不要自責。”
忽然覺得非常溫暖,金達的身心放鬆下來。
“你可以記住所犯的錯,記住你現在的懊悔和哀悼,但是不要懷疑自己。如果再次遇到這種情況,你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那麼便嘗試去相信這個選擇,信任自己。
金達完全放鬆下來,進入沉沉的睡眠。
此時的他正躺在一張床上熟睡,臉上滿是淚水。藍磷用手指揩去金達的淚水,輕柔的用手撫撫金達的頭髮。
“哎,我是不是玩得有些過火?”
“沒錯,藍先生您——太過分了!”侍從冷著臉站在他身側幽幽道。
咦!藍磷心虧得縮下脖子。
“把人打成這副樣子!索性打死也罷,居然還把人給帶回來!您不知道洗床單的人是我嗎?”
藍磷僵笑:“這個……只是個玩笑,我已經留手了啊。”
“為什麼您從來沒有自覺您的玩笑會玩死人!”侍從咬牙切齒且無奈中。
“啊,那有什麼不好?”藍磷反問。
侍從嘆息,的確,先生從來都是如此。與其說先生沒有道德觀念,倒不如說他根本不在意人類的任何行為準則。在跟隨先生的這些年裡,有時候他甚至有種錯覺自己服侍的是一匹獵豹,兇殘而幽雅。先生可以為了一個人體標本的‘生日’為慈善事業捐獻大筆款項,也可以為得到頭骨標本如生父般養育照顧一個女孩二十年後殺了她。
聽說一開始藍先生便對那女孩說,他要的只是她成年後的頭骨。從她小的時候藍先生就一再的警告她,提醒她如果想離開他隨時放她走。可是偏偏先生的呵護與照看讓那女孩迷戀,怎得也不肯離開。甚至連她被殺的時候還是一臉幸福,就像祭祀中自願將生命獻給神而覺得榮光滿足的祭品。
女孩的名字叫荵月,這是藍磷的上一任侍從——侍從的父親告訴他的。父親讓他記住這個名字,是讓他時刻記清自己只是侍從,別妄想在藍先生心中得到什麼位置,哪怕連主僕之情都不要奢望。千萬不能像荵月一樣,被那殘酷的人溫柔的外表所迷惑,自以為能夠成為他的家人。
時間久了,侍從發現並不是藍先生無情,他只不過不在意;無論是感情,還是生死。偶爾藍先生喝茶的時候會提起荵月,緬懷過去的時光;他並非不重視荵月,他也曾讓荵月自己選擇。只是無論重視與否,都不會改變他殺死荵月取走頭骨的決定。
同樣的,對先生來說將人帶回家體貼入微悉心照看,與他之前重傷這人和將來要殺這人並不存在衝突。
說來倒也奇怪,他早該熟悉先生的作風,怎麼見到這少年受傷他又覺得不忍?這名少年,彷彿有著神秘的魔力讓人忍不住去喜愛。
藍磷眨眨眼,伸展手掌微微傾斜,黑珍珠掉落在地上彈跳幾下。忽的一下一個淺薄的人影矗立與黑珍珠原先的位置。侍從嚇了一跳倒退一步。
“好快!我還以為最起碼也得三天時間你才能恢復。”藍磷嘆道。
夜看著自己逐漸清晰的身軀表情嚴肅:“一半是因為你對另一個我的開導,另一半是因為有很強的能量注入。強烈的慾望與憎恨傳來,源源不斷。她的心恐怕——已經墜入黑暗。”
藍磷自然知道夜所謂的‘她’指誰。
“聽起來很糟糕。我只是希望她能堅強,難道這一次我真的做的過分了?”
“哪一次你做的不過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