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是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聽上去這輩子曾經得到萬丈榮光的貞婉皇后,到底身上還有多少鮮為人知的傷痕和辛苦?!
跟她相像的,並非只是一個光鮮亮麗的皇后頭銜而已。
秦昊堯已經走了很久了,雲歌沒有任何勇氣追問更多的,她不曾落淚,更不曾指責,甚至,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置身事外的那一刻,才不會真正察覺到無法言語的孤獨和寂寥。
哪怕知道她會因此而疏遠他,哪怕這些過去對於雲歌而言是無力承受的,哪怕她根本已經很難去分辨孰是孰非,那個男人沒有任何猶豫,果斷地告知她詳情。
跟她在淑寧宮感覺得到的那些畫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他不曾說謊,雖然他遠遠可以這麼做,反正她是一無所知的。
過了半夜,屋外又有淅淅瀝瀝的下雨聲,雲歌在床上輾轉反側,最終還是坐起身來,獨自想了許久,卻也最終發現是徒勞,無法理清越來越亂的思緒。
秦昊堯在宮中長廊下曾經問過自己,她在那裡等誰……她在下雨的那一日等了整整半日,連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是在等待一個人,而他卻輕而易舉地說出她心裡的每一個自己都無法捕捉到的情緒和念頭,若不是及其熟悉的人,這未免太可怕。
如今下雨的時候也是如此,她在漆黑的夜裡不曾點亮任何一支蠟燭,唯獨走到窗邊將窗戶開啟,靜靜地站著凝視窗外的雨天。
她突然不太記得那一個下雨天,她在長廊下坐著,到底心裡想了哪些事……但那時候的心跟今夜的一模一樣,心中空空蕩蕩,似乎少了什麼,卻又說不上來。但她不願被秦昊堯的話語去牽引自己,她更想自己去查明,到底她跟這座宮殿,跟大聖王朝是否有長久的淵源……或許她在下雨的時候如此失落當真是因為想起一個人,當真是在等候一個人。
但她根本不確定,那個人——是否就是如此渴望貞婉皇后回來的秦昊堯。
想到此處,將素白柔荑探出窗外,她仰著小臉,望向窗外的迷離夜色,對於這座宮殿的抗拒,似乎越來越少,越來越平靜了。讓她介懷的……是另一個女人的過去。她默默閉上雙眸,長睫被風中的雨水打溼,仰著脖頸許久,那張蒼白小臉漸漸溼了。
他們之間的,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她已經不害怕了。只因她早已瞭解,秦昊堯對她只有深沉的愛意,沒有惡意,無論她要求什麼,他都會百依百順,看在貞婉皇后的面子上。
她在宮裡待得久了,在路上也會偶爾遇見一兩個后妃,她們雖然無人敢為難叫囂,但看她的眼神再倉促,雲歌也是能夠察覺到一些敵意。這些眼神……不管是出自何人眼中,早已將矛頭指向了雲歌。
時間長了,什麼樣的傳聞都會出來。
巫女的頭銜,當初會讓人心生可怖,但如今——巫女進宮已經四月,沒有一位后妃得到皇帝的寵幸,這讓臣子們更多了揣摩懷疑的藉口。
皇帝對巫女的器重,似乎變得不再尋常,甚至有人心中揣測,皇上是被大食族的巫女的妖術擺佈,鬼迷心竅。后妃稀少,皇上又鮮少寵愛她們,皇嗣一事原本就玄乎,巫女一來,更是讓此事變得難上加難。
這兩日初見秦昊堯,雲歌也能感覺到他身上事情變得更糟糕了,哪怕他鮮少在自己面前提及,她終究按耐不住,走入他的寢宮,低聲詢問。
“我繼續留在你身邊,遲早會讓臣子跟你反目,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她並非在乎他們強加在她身上的“妖女”兩字太過難聽,從最初進宮那一日開始,就註定她這一個唯一的外族人在大聖王朝的宮裡,是格格不入的,他們害怕也好,敬畏也罷,她不在乎謠言蜚語。
只是,她的存在,的確打攪了秦昊堯一成不變的帝王生活,他是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