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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你的錯。”秦昊堯一臉陰沉,黑眸滿是陰鶩肅然,不正眼瞧身後的侍衛,冷然丟下這一句話。見王謝沉默不語,彷彿無論他要如何重罰,王謝都不會為自己有任何辯解,冷眸掃過一眼,秦昊堯話鋒一轉,無聲冷笑。
“你是無法違抗她的。”
穆瑾寧不是懦弱的女人,更不是毫無主見的女人,她一旦打定主意,絕不會輕言放棄。區區一個王謝,她還不至於到無法從他口裡逼出李暄下落的地步,不難想象,到底她會如何軟硬兼施,王謝根本無力招架,更別提還要顧忌穆瑾寧腹中皇嗣。身為侍衛統領,手中刀起刀落殺過的人也有百餘人了,也終究是無法跟她比狠。在下人的眼底,皇嗣勝過他們的性命般不可觸碰,又有誰敢無視身懷皇嗣的穆瑾寧呢?!
“你跟了朕這麼多年,定是知曉朕賞罰分明。既然承認犯了洩密的過錯,就把身上的官職留下出宮去。”
秦昊堯冷冷淡淡瞥視了一眼,丟下這一番話,王謝沒有隻字片語,沉默著取下頭頂上的銀色錐帽,朝著主子叩首行禮,繼而安靜退下,沒有任何怨言。
王謝走開不多久,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秦昊堯不曾轉身,負手而立,冷眼凝視著眼前的風景,眼底沒有半分軟化。
秦昊堯當然知曉,站在他身後的人是王鐳,王謝的雙生兄長,只聽得王鐳沉聲道。“爺,王謝犯了錯,卑職願意一同受罰。”
他知道王鐳定會來,卻沒想過來的這麼快。
“犯錯的人,理應受罪,而你陪朕上戰場,護駕有功,朕若是懲罰你,豈不是黑白不分?”秦昊堯聞言,冷哼一聲,他做任何決定,都不願有人干擾,更別提在今日,他滿心不快,無心處置此事。
王鐳緊緊皺著眉頭,面色凝重,方才皇帝只是要王謝交出統領官職謝罪,已經是念在這些年的情分上了,只是天子一旦何時改變念頭,王謝在宮外也會受到懲罰,他身為王謝兄長,自然該為王謝減輕罪責,同甘共苦。
“兄弟之間若說感情多深的話,更像是矯情,我們兩個從未說過這種話。生著一模一樣的面孔,兩人相處的這些年來並不若皇上見到的這麼平靜。從小到大,也有相互厭惡的時候,也有恨不得對方消失的時候,在讓燕雲去對方身邊的時候,也還是會痛苦難熬。但幾十年過去了,到如今,兄弟如手足,沒有這個兄弟的話,那是最悲哀的事。”
王鐳誠懇地道出這一番話,若是王謝被天子重罰,他也絕不會袖手旁觀,寧願一道承受痛苦。
“退下吧。”
秦昊堯淡淡說道,黑眸愈發幽深,盯著眼前大樹上樹幹上的一塊新鮮血色痕跡,依舊靜默不語。
他不在意等待,穆瑾寧這輩子都會留在自己的身邊,她跟自己承諾過,他也相信她的承諾。
他本以為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摧毀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沒想過如今面臨看上去更難過的關卡,他要是將李暄殺了,他們的感情就會被打回原形?!若是他留下李暄,她才能心甘情願地跟隨陪伴自己?!
哪怕他擁有她,一輩子也守著她的身體而已,無法得到她的心,他如何滿足?!如何覺得這麼多年的等候都是值得的,如何相信他們將來會一帆風順?!他是喜歡穆瑾寧,是深愛著穆瑾寧,卻沒料到感情會突然變成一個怪物,驅使著他越來越貪婪,越來越不饜足。他從來都是果斷霸道的,但對於感情而言,他再強硬,卻也看不到更好的結果。
就像是王鐳說的話,不知何時開始,她對自己的重要——不只是情人,不只是親人,彷彿勝過自己的手足,拋棄她,無疑是砍下自己的手足,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