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慶幸的是,你不曾當真忍心離開朕,再多的風波周折,朕能找到你,一切都是值得。這四年時光,就當是上蒼給朕的考驗試探,值此之際,朕想對你跟這個孩子說的話,所有難關都已經過去,只要有朕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也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
秦昊堯的俊美面容,映在她的眼底,時光也並非讓他沒有任何改變,人遲早都要變老,他雖然還在三十而立的正當年,但她無聲凝視著他,彷彿眼底一閃而逝他過去的模樣。人遲早都會成長,都會擺脫幼稚模樣,都會在時間磨難中堅強了眉目眼神,她再度緩緩垂下眼眸,心頭突然發酸發苦。
她像是嚼碎了一顆蓮子,苦味越來越重,但並不讓人痛苦不堪,她已不是過分年輕的年紀,千帆過盡之後才能看到風平浪靜的美景,她當真再無任何奢想,只想安寧地觀望兩岸風光。
但她卻不能過早鬆懈,過早貪戀此刻的安寧,她……還有一份債沒還,還有一件心事未了。
“瑾寧。”他輕聲呼喚出她的名字,一如往常,黑眸中的光亮愈發明亮犀利,他在她的耳畔送出這一句話:“往後你每年的生辰,朕都會陪你過。”
宛若激流衝過她的身子,穆槿寧驀地怔住了,她不曾想過這才是他真正要說的話,猝然抬起眼眸,疑惑不解地望向滿臉是笑的俊美男人,她的眼底不無錯愕驚慌。
她沒想過他居然記得她的生辰——
而她自己都根本記不得。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只是揣摩出來木槿花開的日子是她的生辰,但木槿花花期足足有兩月之久,沒有知情的人提醒她,她居然沒有半點頭緒。
穆槿寧的心裡,浮現出更多的難以辨明的情緒,她彷彿赤足站在溪流之中,手腳傳來一片涼意,她非但無法重尋自己的影子,時光不停穿梭,衝撞著她的皮囊,將其中的東西一點點帶走,她在獨處的時候,常常會覺得些許陌生,她彷彿想要理清很多情緒,卻無頭尋找。
她的迷惘,她的迷失,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原以為他也不知道。
要一個人去扮演另一個人,必須面臨更大的困境,哪怕……她要扮演的人,是自己。她越是想要找到自己,卻越是無從下手。
連自己的生辰,都需要別人告知,可見她的失敗之處。
她抿唇苦笑,千言萬語堵塞了她的喉嚨,最終她無言以對,如鯁在喉,沉默了許久,她無法再將心中的那件事說出來,只因秦昊堯說的最後那一句話,溫柔的銘心刻骨,霸道的纏綿悱惻,讓她百轉千回,恍如隔世。
她只是依靠著他,聽著他的低沉有力的聲音溢位來,隱藏再久再深的孤獨落寞……一刻間被徹底踏平,屍骨無存。
“你丟了很多事也沒關係,朕已經幫你記在心裡了。”
她隱約站在很高的山崖上,空氣稀薄,她彷彿無法呼吸,神智一分分被拉入了身子,她不禁暗暗拉緊手中的金色華服,眼底的光影從模糊到清晰,她不知自己出神多久,分心多久,更不知他是何時吻著自己的。
周遭偶爾有下人經過,卻也早已識相知趣地退到遠處,在外人看來是極其難得的好事,他們早已不是新婚燕爾的夫妻了,但卻更恩愛了。
他的吻向來都是霸道的,兩個多月來的想念,讓這一個吻持續的更久更長,他動情地汲取她的溫柔氣息,他略微彎腰,她輕點腳尖,仰著白皙小臉回應他深情的吻。
正如秦昊堯所言,她丟失了很多事,很多人。
愛……那不是她短期之內可以找回來的東西。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秦昊堯的情意麵前,她很難無動於衷,不管愛恨,不管是非,唯獨她能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