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穆槿寧生病不能見人的藉口搪塞楊念,孩童想法單純,不曾懷疑,這般說了幾次,也就相信了。趙嬤嬤讓宮裡的一個太監隔兩個月就送一些東西來,說是穆槿寧給楊唸的,孩子當下就歡天喜地,當真以為自己孃親即便在生病,還記掛著自己,也不再吵鬧著要見穆槿寧,耐心地等待穆槿寧痊癒。
“是,要再過些日子。”丟下一句,佯裝平和,秦昊堯的心頭被刺傷,雖不是劇痛,卻也讓他並不好過,面對如此年幼的孩童,他始終不曾說出真相。
再過幾年,等楊念長大,他就自然而然知道一切事實。
楊念有些沮喪,眼底滿是黯然,垂著眼沉默不語,秦昊堯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世人看他無情,穆槿寧卻安心將楊念交託給他,其實,最懂他的人,莫過於穆槿寧了。他看著楊念,隱約會感同身受,畢竟他也是很小就沒有孃親的人,寄人籬下活著的每一日,都必須看人眼色,太愚鈍太聰慧,都是過錯。
她的意思,楊念跟著秦昊堯,這輩子都會過上好日子,或許是對的。
“要再過多久?”睜大了清亮的眸子看他,壯大著膽子,他每次問嬤嬤,嬤嬤也說要過陣子,但這個過陣子,到底是一個月,還是半年,還是一年?他實在不解,總是眼巴巴地等待,雖然院子裡雪兒姑姑跟瓊音姑姑都對他極好,卻也無法替代孃親。
“義父——”見秦昊堯不回答,楊唸的眉頭皺成一團,軟嫩小手輕輕覆上秦昊堯的手背,不甘心地又問了句。
的確是個頭疼的問題,秦昊堯是說一不二的人,哪怕是面對一個孩子,總是食言也並不妥當,日子說的太短,下回楊念恐怕又要追著他問一樣的問題,日子說的太長,他難道還能對楊念說她一輩子都不會見他了?!
“你娘休養身子,要慢慢來,可急不得,你也不希望你娘生病,是不是?”他放柔了語氣,手掌貼著楊念黑亮的短髮上,他並不曾以皇帝的威嚴示人,楊念見秦昊堯這麼說,也只能點頭,緘默不語。
孩童眼底的失落,映在秦昊堯的眼中,始終讓他不無唏噓,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日,面對一個毫無血緣的孩子,他願意說些謊話來哄騙。
這是一個殘忍的世界,楊念長大之後也會自然而然的明白,如今這般單純天真的歲月,秦昊堯卻不忍一手毀掉。
他揚唇一笑,陰鶩幽深一刻間散去,黑眸之內只是滿滿當當的承諾,他的笑眼,讓他此刻看來愈發迷人,與生俱來的出眾面容,也不再有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何時你學會了騎馬,能騎的很好,那個時候你孃的病就痊癒了。”
“騎馬?”楊唸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對駿馬並非全然陌生,出宮進宮有時坐的是轎子,遇著不好的天氣,也偶爾會坐馬車,只是他還不知要成長到可以自如騎馬的時候,少不了四五年,秦昊堯的承諾早已讓他的心雀躍不已,眼底漸漸褪去最初的失望無奈,小手抱住秦昊堯的雙臂,不敢置信地重複問了句。“義父說的話當真嗎?”
“你可以出去問問,義父說的話,比任何人都更當真。”秦昊堯被他的童言童語惹笑了,揚聲大笑,指著門口的方向,他沉聲道,斬釘截鐵。
“多謝義父。”
楊唸的心中有了盼頭,從秦昊堯的腿上爬下,朝著秦昊堯深深行了個禮,秦昊堯揮了揮手掌,示意他退下。
目送著楊唸的背影跨過門檻,走出大門,趙嬤嬤隨即緩步走了進來,雙膝一彎,給秦昊堯下跪。
“老奴見過皇上。”
“朕方才跟楊念說了,何時他學會了騎馬,便是他跟她相聚的日子,朕不太會哄騙孩子,他卻一定聽進去了。你把他看的緊些,別讓他靠近馬,免得摔了手腳。”秦昊堯的黑眸輕輕瞥了一眼,繼續翻開手邊的摺子,不冷不熱地說道。楊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