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了。
“對任何人而言,我不只是你們手中的人質,我活著多少興許可以對你們有點用處,但你們看我更像是把我當成一個敵人,若不將我關在這個偏遠的地方,你們也很難高枕無憂——”
“我這麼做,有我自己的理由,你領情也好,不領情也罷,我都會這麼做。”穆槿寧的眸光依舊平和淺淡,卻令人很難忽略她眼底的黯然,她說的話依舊讓人無法懷疑兩人不是素未謀面,而是曾經相識甚至交好的關係。她的語氣冷淡疏離,似乎只聽的出皇后對人質的口吻,多少顯得高高在上的果斷。她話鋒一轉,唇畔有了笑更加深沉的笑容,她彷彿根本不在乎寶月公主的回應,處亂不驚。“在宮裡,我唯一要勸誡你的是,凡事都不要輕舉妄動。”
這一句話,若是落在別人的耳中,更像是發狠冰冷的警告。
但落在寶月公主的耳邊,卻變了味道,穆槿寧既然已經是大聖王朝的皇后了,她遠嫁北國和親似乎是從未有人提及的過往,她總是覺得奇怪,為何當年連皇兄都不曾昭告天下,冊封穆槿寧為妃子,原來……當年穆槿寧是被大聖王朝的前一個皇帝慧王暗中送到北國,此事並非世人皆知。她若為穆槿寧著想,她已經當了皇后,就不該被人捉住這把柄再度質疑她,畢竟……除了她跟皇兄是最瞭解此事的來龍去脈,穆槿寧不需再防著別人,而皇兄在北國不會到這兒,眼前穆槿寧最需要提防的就是自己了。
“當然了,我若想逃跑,半個時辰都熬不過去的,宮裡身手絕佳的侍衛多得數不過來,我沒必要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寶月公主順著穆槿寧的話說下去,她拍了拍雙手,利落地坐在穆槿寧的對面,眼神驕橫玩味,拿自己的性命打趣,也毫不在乎。
“我看得出來,你不想死。”穆槿寧跟她對視一眼,兩個女人眼神交匯著,寶月公主卻突然察覺到穆槿寧眼底的一抹及其隱晦的神情。
“在異國他鄉淪為人質,朝不保夕,雖然是很壞的結果,但也沒必要下地獄去吧。”寶月公主揚聲大笑,臉上的神情鮮活許多,她在這些天裡沉默寡言,但並未一道消磨了與生俱來的開朗性情。她很直率,直率的不像是皇族出身,或許她這麼颯爽的女子,才會勇敢地騎上高頭大馬前往戰場殺敵衛國。
穆槿寧神色一柔,她突然想起寶月公主第一回見到自己說起的那個男人,她彎唇微笑,彷彿只是有些好奇,而絕無別的用意。“你還想著你的皇兄來救你?”
她言語之內的溫柔,輕而易舉地軟化了寶月公主心中的所有戒備。寶月公主沉默了許久,這一句,是坦誠她的心跡。她似乎沒有任何希望,卻又……不敢有任何希望。“我是想著皇兄,只是不想讓我的任何訊息傳到北國都城,這樣的話……。皇兄就知道我有多努力地在大聖王朝活著。”
“在宮裡也能活下去,別輕易動輕生的念頭,只要你想,我會保證你會活的很舒坦。”穆槿寧在宮裡也曾聽過關於寶月公主的事情,她的皇兄曾經派人來帝國陣營找過她想救自己的妹妹,但最終失敗了,往後,秦昊堯就用了寶月公主為賭注,兩國決一死戰,鑄就瞭如今的結果。國家之間的爭奪戰亂,或許無法避免,但為何這些女人就要擔負罪責和懲罰?!她微微挑眉,紅唇輕啟,神色鎮定自若,不疾不徐地說道。
她身為一國皇后,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這算是你對我的承諾嗎?我似乎沒有任何資格要求你可憐我。”寶月公主聽著穆槿寧說出這一番話,宛若最可靠的承諾,心中流過一陣暖流,但她依舊不曾表露在臉上,只是言語之內的跋扈,卻消減了好幾分,聽來平和許多。
“不管是不是可憐你,我也是真心希望你活著——”穆槿寧垂眸一笑,很快抬起眉眼望向她,在她的眼底,寶月公主看不到任何一分尖銳和敵意。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