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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事後,父親抱她在膝問:“媱媱,簾後窺看了半晌,汝以為那人如何?”

她說:“衣裳好髒好破,卻是個有智有膽的人,他不畏嚴寒身衣薄褐來譁眾取寵。”

父親撫摸她的頭贊她聰慧。“汝今尚稚不足髫年,竟能識人如此,為父讓他為汝授業解惑如何?”

於是,父親並沒有重用他,僅僅將他留在府中做一個教書先生,只教她一個。

……

一晃九年過去,如今他二十又六的年紀,也早該娶了妻了。

子時夜半,衛韻從廊中走過,積雪壓彎的鬱竹裡竟透出幢幢燈影,衛韻提著燈籠走向那開啟的房門,輕輕挑起簾幔,那人正坐在燈下拭著嶄新的匕首,衛韻不由訝道:“這麼晚了,相爺怎麼沒睡?”

他抬目看了她一眼,繼續擦拭手中的匕首:“你不也沒睡麼?”

衛韻嘆了口氣,放下燈籠,挨著檀木方杌坐下,閒來無事地撥了撥案上的燈花:“奴家剛剛去探視鄭娘子了,在她窗外站了好久,發現鄭娘子也沒睡著呢。”

“家破人亡,姐妹失散,她如何睡得著。”他繼續著手中熟稔的動作。

“是呢,鄭娘子也是可憐,”衛韻又蹙眉看向他道,“那相爺日後要如何安置鄭娘子,她現是罪臣之女,相爺瞞天過海將她留在府裡已是不易,還不知能不能一直瞞著,將來相爺若是想和她長相廝守,怕是也難給她名分。”

他放下手中的匕首:“我自有主張。”

衛韻又道:“今日,鄭娘子在知道了奴家和夢華是相爺‘妻妾’時,似乎更不快了,奴家以為,鄭娘子心中是有相爺的呢。相爺明天去和她說清楚吧,以免鄭娘子誤會。”

他拭匕首的舉動停了下來,對她微露笑意:“衛韻,讓你和夢華空頂著我妻妾的身份不能嫁人,誤了你們的年華,實在是委屈了你們,等到時機成熟,我自會給你們尋個好人家。”

一股暖流湧至心田,又無故一慌,衛韻忙近前蹲下身為他捶膝道:“奴家與相爺相識五年,在相爺身邊侍奉了三年,已經習慣,無以回報三年前相爺收留我的恩情,奴家願意永遠在相爺身邊服侍相爺。”

他欲言又止。

衛韻心知他的顧慮,逐漸頓下手中的動作,突然跪地上仰首看他道:“奴家不是想賴在相爺身邊求個名分,相爺讓奴家和夢華頂著相爺妻妾的身份,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讓外頭的人都以為衛韻是相爺的糟糠之妻,陛下便不好再給相爺賜婚,那些世家貴族也不好再塞女兒過來。相爺不願娶她人,是為了鄭娘子吧。奴家知道鄭娘子才是相爺心中認定的妻。即使相爺從未說過自己的身世,但奴家也能隱隱猜測出相爺出身不凡,奴家自知自己的出身配不上相爺,所以不敢奢求什麼,只希望能長久呆在相爺身邊,做個侍婢就已心滿意足,但求相爺到時不要趕奴家走。”

“你先起來,”他伸手拉她,“我也不是要趕你們走,只是我這一生若娶妻,便只會娶鄭媱一人為妻,希望你能明白,回頭對夢華也說說吧,她若是有中意的人可以先來告知於我。”

衛韻有些失落地點頭。外人眼裡,她和夢華是他的妻妾,外人歆羨她們的時候卻不知這妻妾之名只是一個幌子而已,沒有拜天地、沒有合巹酒,沒有任何儀式。。。。。。他那時說:“我需要你和夢華假扮我的妻妾來掩人耳目。”她喜悅地答應,心中還期盼著有一天或許能走進他的心中。後來才知:自己所期盼的,不過是南柯一夢。

衛韻很快從黯然中醒悟過來,奇道:“這麼晚了,為何不停擦拭匕首?”

“陛下召我明日入宮,要單獨與我議事。”

“陛下初登大寶,局勢未穩,皇位還未坐熱,尚離不開左膀右臂,依奴家看,應該是尋常召見,相爺為何如此警惕?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