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要跌倒,會跌這麼遠?”
公孫戾低咳一聲,四周立刻鴉雀無聲。
公孫戾打量了他二人兩眼,笑道:“不,諸位都誤會了,這膽大的崔玉鸞可是個願意為右相捨命的女子。”公孫戾伸手往那高丘的方向一指:“她剛剛是發現了那高丘之上藏有刺客,刺客把箭對準了右相大人,情急之中,她才以身替右相抵擋。朕都看出來了,聰明如右相大人,右相大人你,竟沒看出來?剛剛是誰把刺客射殺的?朕賞他黃金百兩——”
許多人恍然大悟,立刻收起嘲諷的神情。
曲伯堯道:“臣,真沒看出來,”又對她一揖,“崔婉侍願意捨命為本相,本相甚為感動,歸去之後定會親自登長公主府跟婉侍道謝。”
她紅著臉不說話,十分尷尬地退回西平郡王身邊。
出人意料,領賞的竟只是西平郡王身邊一個毫不起眼的扈從……
“右相大人分明在撒謊!”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皆循聲望去,說話的,是馮薦之。
馮薦之道:“陛下,右相和崔玉鸞之間分明有私情!”
“此話怎講?”公孫戾問。
“崔玉鸞對右相有情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而崔玉鸞剛剛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替右相抵擋的時候,右相面色突變,臉上全是緊張與驚慌的神色,右相拉過崔玉鸞再三打量,發現其並無異樣的時候神態才漸漸放鬆,後來右相還為掩飾他與崔玉鸞的關係故作慍怒,試問,如果右相對崔玉鸞沒有情,怎麼會如此緊張?又怎麼會想方設法地掩飾呢?他必然會冷漠待之,甚至厭惡崔玉鸞的舉動,立即推開她,可是他並沒有……”
“馮卿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右相大人,你作何解釋?”
曲伯堯答:“回陛下,臣以為,崔玉鸞是長公主府的人,長公主府對下人的嚴苛眾所周知,而在長公主跟前侍奉的崔玉鸞,一言一行應是懂得把握分寸的,即便,情不自禁,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行什麼惹人悖議的大膽之舉……臣當時之所以沒有立即推開她,只是在想她是不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或者像雲麾將軍說的那樣,因為意外跌倒……臣發現她面色蒼白,覺得奇怪,才有了幾分遲疑。”
“右相的話也有道理,”公孫戾笑著望向鄭媱,“既然崔玉鸞真的愛慕右相,那崔玉鸞你可有意願去他身邊侍奉他?”
曲伯堯一驚,忙道:“陛下,臣已經有妻妾,何況,臣不喜歡崔玉鸞,崔玉鸞一廂情願罷了。”
“朕只是隨口問問,且問的是崔玉鸞,你著什麼急?”公孫戾追問鄭媱:“崔玉鸞,你意下如何?”
鄭媱答:“就如右相大人說的,奴婢只是一廂情願,不敢奢求……”
公孫戾繼續笑。
心裡忐忑,他不由抿緊薄唇。
不料,馮薦之在此時又道:“也許陛下和在場的諸位都會以為臣方才所言空口無憑,現在,臣能找出一位證人,以證實臣之前說過的話並非誣陷,右相和崔玉鸞之間確有私情。”
眾人倒有幾分期待。
公孫戾眉梢一動:“哦?什麼證人,朕倒想見見了。傳——”
一片期待的目光中,那人低著頭走到了御前,戰戰兢兢地跪拜。
曲伯堯一眼認出那是趙王來時所攜的軍醫,剛為他處理過傷口的軍醫,心中突感不妙。
軍醫道出的話讓眾人唏噓不已。他一五一十地把他親眼所見的都和盤托出:
“微臣此前在營帳中為右相大人施針,中途來了個模樣清秀的人,他一進來就拉住了右相的手……之後,還幫忙寬衣,寬衣的舉動頗為細緻熟稔……微臣為右相大人包紮傷口的過程中,發現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太尋常,就起了疑心……”
“如何不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