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枕上自笑,“我不管,白天沒事,可明晚我拒絕再一個人待在這裡。我沒福分亨受別墅生活,還是住鬧市區比較好。”
“放心,明天晚上我肯定陪著你。”
“你去跟三哥談得怎麼樣?”
尚修文搖搖頭,“我接了舅舅,一起去找的吳畏。他放錄音給我們聽了,確實是賀靜宜與冶煉廠一個主要領導的對話,涉及了大筆金錢交易,還牽扯了另外兩個廠領導。”
“這個應該可以推翻億鑫的兼併吧?〃
“理論上講是這樣,但怎麼處理這個錄音,我們看法很不一致。舅舅主張馬上將錄音交給主管工業的孔副市長,同時要求億鑫正式退出冶煉廠的兼併。吳畏不同意。他真正恨的是賀靜宜,他認為市裡只會處理冶煉廠領導,但為了億鑫在本市別的投資到位和維持投資環境的口碑出發,不會拿她怎麼樣。他打算一步步把這件事鬧到誰也捂不住的地步,讓賀靜宜身敗名裂。”
甘璐對於這些複雜的政治權術不免有些理解不能,不禁遲疑一下,“你的看法呢?”
“舅舅的考慮是對的,我也主張淡化處理這件事。聽完錄音後,我直接跟億鑫的董事長陳華通話了,他答應馬上趕過來處理。政府那邊,的確希望將影響控制到最小的程度,避免背上只支援本地民營企業,扼制外來投資的惡名,不然以後再想參與對外招商會很被動。旭異要在本地立足,做事必須留有餘地,顧及到方方面面的關係,不能由得他逞一時之快。”
“那……三哥願意嗎?〃
“他當然不願意。不過舅舅會說服他的,至於舅舅給他什麼條件,那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了,我不介入。”他低頭凝視著她,“璐璐,你能理解我說的意思嗎?”
“我不能說我完全理解了,這件事對我來講太複雜。不過,”甘璐微微一笑,“我已經答應了要信任你。這足夠了吧?”
尚修文緊緊抱住了她。
這個擁抱緊密無間,卻不僅限於身體,不同於幾個小時前那樣淹沒他們所有感官、沒有拘礙、放棄一切思索只求陷溺其間的激情。
甘璐伏在他懷中,感到充實而平靜的喜悅。他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似乎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絲毫也不覺得需要用理智來說服自己才能付出信任。
第二天,尚修文先去見了客戶,隨即安排魏華生作陪,他返回別墅,接了甘璐,讓她上車,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車子順著J 市的外環,開到了城市的另一頭。甘璐下車一看,不禁啞然失笑,這正是三年前尚修文帶她來過的礦區博物館。雖然正值週末,可是博物館依然門庭冷落。尚修文牽著她的手走進去,她發現,裡面只有寥寥幾個大人帶著小孩在參觀。展品正如尚修文以前對她說過的一樣,有各種礦石晶體、古生物化石、不同時期的冶煉設施和冶金工具,陳設得時分簡陋,不過四壁懸掛的簡介一看便知出自非常有功底的書法家手筆,更重要的是,這些簡介不是簡單的就事論事,而是加入了相關詩句、歷史沿革、人物掌故,每一篇都半文半白,說得上是精緻的小品文。一個年輕的媽媽正給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兒子解讀著,小男孩聽得十分認真。
“我小時候覺得這裡很大,很奇妙。”尚修文低聲說,“以至於後來再來看,總覺得和記憶裡不是一回事了。”
甘璐撲哧一笑,“這不奇怪啊。我爸爸小時候總帶我去郊區一座山上抓蝴蝶制標本,我印象中那座山很高,後來看到資料才知道,它充其量是座丘陵,海波不足二百米。”她有些遺憾地說,“不過這個博物館的確規模太小,不然會更吸引人參觀的。”
尚修文也笑了,“旭異董事會透過了一個決議,捐出一筆錢,資助這裡進行擴建。方案已經報到市裡,應該很快會批下來的。趁這裡還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