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宿舍裡,生活中只有工作跟責任。能跟一個沒有什麼惡習、條件還好、看上去善良斯文的正派男人結婚,也算是有了喘息之機了。”江小琳看她一眼,笑了,“是不是我講的這些太掃興,讓你都吃不下去了?”
甘璐很有點兒汗顏,可是實在沒法勉強自己吃下去,只得硬著頭皮說:“跟你沒關係啊,江老師。不好意思,恐怕今天我也得浪費了,我的胃有些不舒服。”
江小琳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我們走吧。”
兩人並肩走出食堂,江小琳說:“甘老師,我不是管閒事,不過身體如果……有什麼狀況的話,不要硬撐。課可以調換,值班巡視也可以重新安排的。”
“謝謝,我沒事的。”
江小琳並不多說什麼,兩人各自回了辦公室。甘璐坐下,看著窗外的法國梧桐出神。經過一個漫長多雪的寒冷冬天,枝條上仍然掛著不多的枯黃樹葉,隨風擺動,更添殘冬蕭瑟氣息。
她清楚地知道,江小琳平時並沒有與人閒話家常套近乎的興致,今天能與自己說私事,是信任自己,同時也是對自己額外的關心了。她自然感激她的好意。
在學校這樣女性眾多的工作環境裡,同事之間會時常討論生育方面的話題。大家一致得出的結論是,對老師來講,四月份生孩子最合適,天氣既適合帶孩子,休三個月產假後,馬上接著放暑假,可以安排得比較從容,又能將對工作的影響降到最小——倒不完全是敬業和對學生負責,也涉及獎金、津貼和績效工資等現實問題。
甘璐去年決定要孩子後,對這樣的討論當然添了興趣,碰上了會認真去聽。自然也有人打趣她,她都一笑而過。身為老師,懷孕也的確得及時跟班主任溝通,跟學校報告,以免整個學期乃至學年的課程安排出現問題。可是她現在仍然在猶豫之中,只得拖著不講。
江小琳的話盤桓在她耳邊。她想,是呀,羅音確實很犀利,如果沒有愛,那麼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權衡取捨罷了。可是這樣想了,並不能說服自己,更沒法揮去胸中的那份蒼涼寒意。
下午下班後,甘璐走出學校,卻沒看到尚修文的車。她躊躇一下,看見旁邊報攤上醒目位置擺出來的《城週刊》,心中一動,便過去買了一本。她將找的零錢放入包內,拿出手機,猶豫要不要打尚修文的電話,又覺得這猶豫來得好不矯情。
這幾天,她與他同出同進,在同一張桌上吃飯,早上他甚至蹲下來幫她繫鞋帶——他們只差沒和過去一樣在一張床上睡了。兩人講話很少,也只是因為她不肯回應他挑起的話題。現在她居然不知道打去電話該說什麼——開口問他為什麼來晚了嗎?如果她如此刻意地與他保持距離,哪裡還能用純粹妻子的口吻盤問他的行蹤。
她再次覺得自己是陷入了一場可笑的鬧劇之中。
有同事從她身邊走過,笑著說:“等老公來接啊。”她只得含笑點頭。好在手機響起,是尚修文打來的,他告訴她,再等他幾分鐘,他被堵在不遠處的另一個路口,馬上過來。
甘璐站在人行道邊等著,隨手翻開雜誌,打算找羅音的專欄看看,然而入目是整版的不同女性的照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居然是賀靜宜。她穿著白色襯衫,頸上掛了一串珍珠項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妝容明豔,神采奕奕,嘴角含著一個淺笑。
甘璐呆住,目光從她臉上向下移,才發現下面寫著:本期《城週刊》特別策劃——職場·女性。編輯導語十分俗濫:現代社會,越來越多女性進入傳統男性主宰的領域,她們佔據高位,接受挑戰,同時保持著美麗的姿態,成為職場上亮麗的風景,本期特別採訪了各個領域裡的女性精英……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拿走雜誌。甘璐愕然抬頭,只見尚修文正站在她面前。他隨手將雜誌扔進了路邊的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