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不是對事業專注,渴望成功,怎麼可能取得工作成績,這有問題嗎?”
“他認為我的性格會給我帶來職業生涯上的成功,但同時會讓我固執於一城一地的得失,沒法樹立大局觀,在這種情況下,讓我去負責一個地區所有專案的運作為時過早。”
甘璐不大理解這樣玄奧的理論,遲疑一下,“似乎他的意思是,你還需要磨鍊吧。”
“算是吧。他的話對我觸動不小,我認真考慮後,仍然堅持辭職,希望換一個環境,能更清晰地想好以後要走的路。他同意了,同時跟我講,其實他從前跟我一樣執著,但慢慢體會到,過於執著就沒法享受到工作與生活的樂趣。他希望我不必等到像他那麼大年紀才認識到這一點。”
“可是你聽了他一席話,不去更有發展前景的公司,反而來信和這樣一個企業,實在是很古怪的選擇啊。”
聶謙笑了,“老沈託人聯絡到我時,我的確沒把他作為一個理想的選擇。不過聽到他那一口家鄉口音,我突然想到了你。”
甘璐嚇了一跳,“這……這中間有什麼聯絡?”
“別害怕,我不是想把一個決定賴到你身上,”聶謙帶著明顯的調侃之意,“我只是想到,如果當初我不是過度專注於我的目標,多考慮一下我們,我的生活會大不一樣。”
“別做那種假設,聶謙。”甘璐定下神來,“我覺得不管做什麼樣的選擇,都是註定有得有失的。你如果不專注於你的目標,不會取得今天的成績。對你來說,成功就是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和享受,我沒法想象你會容忍自己與成功擦肩而過。”
“你很瞭解我。沒錯,我一直是這麼期許自己的。你跟我說分手時,我剛擔任策劃經理。我想,好吧,我確實需要什麼也不牽掛地向目標努力,我沒權利給不了你什麼卻霸住你。你做了一個理智的決定,我應該同樣理智地接受。”
甘璐沒有料到兜兜轉轉,還是講到了那個分手,“那是過去的事了,好在我們都沒有怨恨彼此,再見面時仍然是朋友,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話,也沒什麼遺憾……”
“可是我有遺憾。”聶謙截斷了她的話,“坦白講,我以為我會慢慢忘了你,拼命工作,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標。接到你結婚前一天打給我的電話時,我剛剛擔任整個集團最年輕的銷售總監。當時佔據我全部生活的只有工作,可是一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發現,我仍然想念你,一直放不下你。”
甘璐的手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下抓住了衣襟,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聶謙,忘了那個電話吧。我已經解釋過了,我沒有擾亂你生活的意思。”
“是呀,你結婚了,我只好回到深圳繼續工作,大家都去過想過的生活。可是慢慢我發現,所謂成功,其實是一件很難定義的事情,甚至永遠不可能有止境。有時正如苗總所說,那樣辛苦攻城略地,一城一地得到了,還來不及躊躇滿志或者鬆一口氣,就看到有人已經從你身邊走過,攀到了更高處,仰頭看去,始終有人在你的前方,而你始終只是一個人。”
聶謙突然停住,拿起了香菸,沒有徵求甘璐的意見便點燃了一支,深吸一口。煙霧繚繞在兩人之間,他們同時陷入了沉默。
甘璐想,再去檢討她打的那個電話,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她在彷徨中撥通了他的號碼,而他又何嘗不是處在彷徨之中。她以為自己足夠理智,可以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他以為他足夠堅定,不會回顧那段脆弱來不及深刻的感情。可是他們畢竟年輕,沒法確定自己的選擇,在做出決定以後,仍然會懷疑自己。
這是他頭一次對她如此直抒胸臆。哪怕是在相戀最甜蜜的時刻,他也很少談及內心的感受,更不要說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分處兩地。甘璐覺得,面對他的坦然,她說什麼都是多餘了。
“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