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的聲音依然是波瀾不驚:“張大人客氣。”
張昭轉過身,將身後的阿杏顯於沈大人前,介紹道:“此乃天都的奇女子李杏,沈大人初來天都或許還未聽聞聽松戲院的盛名,而李姑娘年紀輕輕便將聽松戲院經營地有聲有色,如此精明能幹,實是讓我輩男兒汗顏!”
張昭又回過頭來對仍然低著頭的阿杏笑著說:“阿杏,我替你引見我們唐國最神勇的武將!”
阿杏沒有辦法,只好緩緩起身,她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就像是冰箭一般地朝她射過來。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對方。
一身鋥亮的鎧甲緊緊地包裹住他高大修長的身軀,勾勒出他結實的肌肉線條,顯示出一種力量感。長卷的頭髮束於頭頂,面部的輪廓依然是那麼完美無瑕,白皙的面板或許是因為經常上戰場的緣故,而變成一種淺麥色,更添一分英氣。
兩年的時間不見,沈元豐給人的感覺改變了不少,不但是身材更為高大魁梧,改變的還有他的氣質,過去的他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神情慵懶而閒適,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可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冷寒肅殺之氣,從前無限柔和的嘴唇此時變成堅硬的線條。而那雙仿若藍寶石般熠熠生輝的眼眸就如同結了冰的湖面,冷氣森森,一絲溫度也無。
此時,他就用這種冷冰冰的目光,用這種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無驚無喜,無恨也無悲,就如同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阿杏的心猶如被人用細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她咬住牙關,穩住心神,用盡自己所有的理智,才能維持表面的平靜。
“李姑娘,幸會!”他嘴唇輕啟。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淡漠的眼神,生疏的話語,就好像她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阿杏的心中湧起無盡的酸澀,她輕輕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發紅的眼圈。
沈元豐移開視線看向張昭,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張大人,請坐。”
“沈大人,請。能坐在沈大人的身邊實在是文林的福氣!”
沈元豐和張昭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阿杏也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沈元豐就坐她的側前方,沒有向後看過一眼,也從沒有任何轉頭的跡象。他只是若無其事地看著前面的歌舞,也若無其事地跟旁邊張昭閒聊。宴會廳裡聲音吵雜,她雖然離他們較近,卻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可因為他的漠不關心,阿杏才能輕鬆地在後面偷偷地看著他。
他肩膀的線條更為結實寬闊,他側面的線條更趨沉穩,他頭髮的顏色更為深沉,他說話的樣子更為冷沉,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沈元豐啊……
兩年是個不算短的時間。從他的表情看,他似乎已經完全將她放下了,也對,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個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子,又有什麼值得他再留戀的?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他不想再理會她,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交集,這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嗎?可是,她的心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痛呢?
這個男子日日夜夜地出現在在她的夢裡,她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依靠在他的懷裡,訴說自己自己所有的無奈和傷悲,可是現在,他離她那麼近,近到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觸控到他,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偷偷地看著他,看著他離她越來越遠。
“沈大人,沈大人,剛才我說的話,你可聽見?”
張昭幾聲連續的叫喚,將沈元豐飄散的思緒又拉了回來。他看著張昭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文林兄剛才說什麼?元豐沒有聽清。”
張昭笑道:“元豐可是心中有事,為何心不在焉的樣子?”
沈元豐淡淡地笑:“只是因為這裡太過吵雜,我才沒有聽清文林兄的話。”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不知怎麼的,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