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但這種制度最初推行時,似乎效果還不錯,康熙、雍正兩朝明主的精心管治,使戶部的存銀最高時達到七千萬兩,但經好大喜功的乾隆帝大手筆開銷,到嘉慶帝時,存銀已經不多了。川楚白蓮教起義、準格爾叛亂、鴉片戰爭,再加上黃河多次決堤,清政府的財政已陷於窘境。咸豐帝一上臺,就想清清自己的家底,管理戶部事務的大學士卓秉恬向他報告:國庫存銀僅八百萬兩,而且“入款有減無增,出款有增無減”,入不敷出,為數甚巨。
戰爭是吃錢的怪獸,其消耗量大得驚人。可清政府財用的匱乏,似乎沒有影響咸豐帝鎮壓太平天國的決心。他從戶部銀庫中支撥,從各地封貯銀中調解,從內務府“私房錢”中發給。與先前和之後的列朝皇帝不同的是,咸豐帝動用皇傢俬產時毫不顧惜、毫不心疼。兵部尚書桂良奏稱,內務府存有金鐘三口,重兩千餘斤,值銀數十萬兩,請銷熔以補軍費。他立即命令內務府查明,派恭親王奕訢親自監熔。結果這三口乾隆年間由宮廷工匠精製,鐫有乾隆帝御製銘文,分別重八百斤、七百斤、五百八十斤的世界超級工藝品,被熔為金條、金塊共計兩萬七千餘兩。戶部奏請將宮廷園林中多餘銅器發出,以供鑄造銅錢。他又命令內務府查明,結果圓明園等處存放銅瓶、銅爐、銅龜鶴等二百二十八件。化成了八千七百四十七斤銅料。
到了咸豐五年八月,內務府終於向咸豐帝亮出了紅燈,存銀僅四萬一千兩,再也不能支付皇室以外的任何開支了。
原本準備好的木蘭秋狩也被迫取消;皇帝握著一本摺子在勤政殿和杏貞長吁短嘆;“從咸豐元年到今年,為了南邊的軍費籌集了四千萬兩,如今真再也挪移不動了,戶部的存銀也只剩下了二十九萬兩,可奈何!”
“軍機想出來了三個法子,減俸祿、開捐例、發銀票,朕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內務府能找出來的金銅器都被朕找出來融了。只能聽外頭人的法子了。皇后你怎麼看?”
杏貞仔細地瞧了瞧軍機處上的摺子,其中這大部分的東西是肅順想出來的,心底不由得暗讚一聲,果然是才幹卓越的肅順。
“這三個法子都有用。卻都沒什麼大用!”杏貞說了一句,皇帝沒有在摺子上劃出什麼指甲痕,那就是意味著皇帝還要和軍機商議一番,於是杏貞說了這幾句話,放下了摺子,能幫上一點是一點吧,皇帝點了點頭,說道:“皇后你說說看。”
“先說這減俸祿,官員的俸餉減少。決不會使他們自甘生活無著。他們更變本加厲地搜刮百姓。皇上,別怪臣妾說話難聽,”咸豐苦笑,“如此的話,讓早已**的吏治更是壞到無以復加。若是前方打仗計程車兵長期欠餉。那必然會因鬧餉而起事,或是禍害地方,如此就把地方的人心全部失去了,要知道雖然小官小吏人多,俸祿也開支的不少,可這些俸祿是他們的生活來源,若是生活都維持不下去了,怎麼還指望他們精忠報國。若是地方官吏都變壞了,這亂的可是全國的局勢!”
“二說開捐例,花兩三千兩白銀,捐一個七品知縣的頂戴,最初的自我感覺自然是極好,咱們是能夠跟縣太爺平起平坐!但等到鄰里中知縣滿街走,甚至知府、道員的頂戴日日相見時,反襯托出真正的縣太爺的八面威風。虛銜又怎比得上實缺。”賣官鬻爵開捐是清政府應付財用不足的傳統手法,自康熙朝開創後,幾乎從來沒有停止過。咸豐帝的父親道光帝對此種手段頗為痛恨,每次召見捐班官員皆容色不悅,曾經發生過因捐納官員應對粗俚而退捐罷官的事例。他在私下場合對一名科舉出身的官員坦露過心跡:“捐班我總不放心,彼等將本求利,其心可知。科目未必無不肖,究竟禮義廉恥之心猶在,一撥便轉。”道光帝雖對此不滿意,但為了財政之需仍不得不為之。
“何況摺子裡說是要戶部將空白官文分發各省自行發售,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