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近日派各司匯錄已經註冊候補候選人員之銜名共計二十五萬七千四百餘員,其未經註冊者尚不在內,中國官場之人才亦云夥矣。
坐落在上海租界裡的這家著名的報館,不知從哪裡弄來了這條訊息,如果文中資料準確的話,這說明清末官場後備的隊伍,就有25。74萬人,其中還不包括沒有註冊者在內的。
按理說,作為官員的後備隊伍,在正常情況下,人數多少應該看在編官員的編制數量,才能估算出二者的比例是否恰當。據統計,晚清官員編制在4萬人左右。按照這個數字,候補官員隊伍應是正式編制的6倍多,這個數量可夠驚人的了。
晚清時期,候補大軍為什麼會如此浩浩蕩蕩,龐大無比?一個主要的原因即在於清政府的納捐政策。
納捐,實際上就是政府為了增加財政收入,公開買賣官爵的一種不合理卻合法的行為。(未完待續)
三 梨花滿地(一)
“冰弦一蘸損柔蔥,緩調傷春未肯終。良夜無人風觸曲,滿簾霜月浸梧桐。”不知名的歌聲伴著琴聲悠悠響起,兩個穿著低品級朝服的官員匆匆走過亭臺樓閣,不遠處的山色含黛,雲霧之中隱隱約約似有蓬萊仙島,幾個人顯然是看慣了這人間絕景,目不斜視,只是跟著一個穿著六品鷺鷥的文官朝服的男子匆匆出來,那個男子正是被人稱之為當今“北門學士”的提調升平署並報署官高心夔,多年不見,他不過是升了一品而已,似乎應該是屬於仕途坎坷的那種,但是高心夔臉上似乎沒有見到風霜愁苦之色,神色淡然,眼神堅定,偏過頭小聲得對著邊上的那個人說道:“如今的報紙第一緊要就是把陝甘回亂的平叛故事都寫上去,不妨多寫一些平常士兵的故事,這些事兒真實又是極易引得大家關注的,”邊上的人點頭應下,又提了一個問題,“金陵來人,問報紙之事,兩江是否可行?”
高心夔眉頭微皺,“這事兒是應該上摺子請太后旨意才是,我這裡怎麼能定奪這個事兒?若不是太后決議不肯將報紙操辦之權下放之外,必然是這個人太不懂事了些,回了他,也不必多說什麼,對了,是誰來的?”
“是一個姓王的,”那個下屬笑道,“卑職聽他說是大人的舊相識?金陵來的人都稱呼他是湘綺先生。”
原來是他!高心夔停下了腳步,“確實是舊相識,他如今在那裡?”
“似乎在江寧會館。”
“恩,”高心夔也不多說什麼,“今個太后下詔要咱們把洋務的事兒在報紙上說清楚,分清利弊,這事兒不難辦,可這昇平署,”高心夔轉過頭看著另外一個屬下,“有什麼法子不?”
“定下了商鞅變法、和勾踐臥薪嚐膽的故事,準備就著如今的形式再編一遍,到時候定下了本子,就讓外頭的戲班子進來學習就是。”
“這個法子好,”高心夔讚許得點點頭,“以古喻今,此外也再加幾齣日常的小戲,講講上海或是海外見聞,總不能讓大家覺得洋人可怕才是。”
“大人說的是。”
幾個人離開了昇平署,從西偏門進了圓明園,太后皇帝御駕在前幾日就進了園子,這會子正是春光明媚的時節,幾個人進了圓明園,也不多說話,垂著手依次走近勤政殿,侍衛們驗過腰牌,一個小太監把三個人領在了正殿前頭的槐樹下,“母后皇太后這會子正在和軍機議事,你們且候著吧,”說完也不和高心夔幾個人多說什麼,徑直走開了,三個人屏息靜氣候在前頭,不多會,外頭急匆匆得小跑進來一個花白鬍子的仙鶴補服官員,高心夔偏過頭一看,原來是陳孚恩,陳孚恩看見了高心夔,微微一怔,也不說話,點頭示意一下就進了內殿,簾子翻開的時候,裡頭傳出來一聲不算輕聲的話語:“此事萬萬不可!”
跟在高心夔後頭的兩個人臉色驚變,只有高心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