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寧走近一看，竟然是個雞頭，一整隻都吃完了，就留個雞頭。

小棉襖頓時就漏風了，強顏歡笑著。

「謝謝寶貝。」

宋衛城看著孤零零的雞頭，尷尬的撓著光頭：「要不再給你點一隻。」

「不必了。」

她坐在小暖身邊，順勢給她擦擦嘴。

她開心的眼睛亮晶晶，像是天邊星辰，一下子就驅散她心裡所有煩惱。

「媽媽，外公說我很快就要有爸爸了，這是真的嗎？」

宋青寧瞪了眼宋衛城，這麼早就和孩子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青寧，這是遲早的事，孩子早知道也好，你看小暖多高興啊，都炫了兩碗。」

難怪吃成大花臉，跟唱戲似得。

「剛才我和你媽商量過了，明天就去婚介所。」

「我宋衛城找女婿入贅，肯定不會虧待人家，你看著吧，到時候弄一排俊俏的小夥子給你慢慢挑，多挑幾個也沒關係。」

「……」

明明也沒喝酒，但話聽著像是喝多似得。

偏偏宋小暖激動的拍著小手：「好，我也要多挑幾個爸爸。」

宋青寧不想他們繼續話題，便看向陳美琪。

「媽，你帶小暖去洗洗臉，吃的滿身油。」

見她牽著孩子出了包間，宋青寧面色嚴肅的擱下筷子。

「爸，在孩子面前，你別亂說話，什麼多挑幾個。」

「我哪說錯了，是你格局小了。」

「……」

走廊裡，宋小暖跑在前面，她靈活的像只兔嘰，陳美琪都跟不上。

「小暖，你等等外婆。」

宋小暖蹬蹬蹬的跑，腳下運動鞋一閃一閃，轉彎時一下子撞到人。

她頓時後退兩步，捂著腦袋看著撞到誰。

夜色深沉，濃稠如墨。

顧南晏正站在走廊窗前抽菸，忽然小腿一痛，一個奶娃娃撞上來。

孩子不大，估摸著也就三歲左右，甜美可愛。

「對不起，叔叔。」

孩子聲音脆生生的，帶著一絲膽怯，讓他的心陡然浮現一絲疼痛。

他下意識捏緊手指，若是那個孩子還在，應該也這麼大了吧。

陳美琪從身後追來，忙把孩子往邊上帶了帶。

「抱歉，孩子調皮撞到你了。」

「沒事，以後小心點。」

顧南晏看著小不點張了張嘴，掐滅煙後退一步別開身子。

陳美琪趕緊牽著孩子離開，往衛生間的方向去了。

顧南晏又看了眼孩子背影，越發心煩意亂，心裡的沉悶揮之不去。

手裡的煙剛被捏碎，溫琳走了過來。

她也看見孩子消失的背影，隨口就說了句：「那孩子眉眼間有幾分像你小時候。」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顧南晏漆黑的雙眸陡然迸射一簇亮光：「有多像？」

「七八分吧，小姑娘長得可真是好看。」

溫琳越說話越多：「你要是能給我生個這麼可愛的孫女，那我的人生就圓滿了。」

「哎，你去哪？」

「遇到朋友去打個招呼，媽先回去吧。」

顧南晏忽然大步離開，臉上浮現一抹著急和期待，他並不知那孩子去哪。

玖園環境優美，包間眾多，迴廊更是彎彎繞繞。

第一次來的顧南晏足足在裡面饒了兩圈，也沒碰見那孩子。

他幾分洩氣的站在大門口，又足足等了一小時，連影子也沒看見。

京城四月的晚風吹在臉上，明明帶著幾分暖意，卻吹不散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