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裡,忽然閃出一片寒光,那光是爆發而出的,——秘宗門已然發動!
駱寒忽一聲清嘯,身子反躍。就在敵手出招,將發未發的那一隙裡已退出局外,人已落回原地。他似要的就是逼出對手實力。場中有數人已被他逼得現了身形。而他,在陣中失了一小片衣袖後,重又落回原地。
這一擊,當真快到了極點,也險到了極點。雖沒有立刻見血,但人人呼吸猛然一滯。——如不是對自己極有把握,有誰敢如此冒險犯難一試?趙旭手裡全是汗,直到駱寒退回坐下才重又放鬆了一口氣。只聽駱寒嘯聲才已,已銳聲道:“原來是秘宗門的伏殺?——胡不孤,你現身吧!”
他在一觸之下已探出對手是誰。他的眼睛望向城堞,似已據那埋伏斷定了胡不孤的所在。只見城堞陰影裡一個矮小身影緩緩站起,用一種沉穩如磐石的聲音道:“駱小哥兒,幸會。你當真好眼力,放眼三十年內,還沒有人能如你般預先看穿秘宗門的伏襲。”
胡不孤這一現身,身子雖矮小,但站在這荒城之上,極有一夫當關之氣慨。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趙無量知道他修的就是“匹夫真氣”。那胡不孤的身形雖矮小,卻有著高他數尺之人也不敢小瞧的悍氣。他與駱寒兩人相距數十丈,兩人遙遙對視。駱寒的胳膊肘在已破的衣袖中露出皮肉來。晚風很涼,江南冬早,他卻只穿了件單衣。只聽他淡淡道:“看來今天,你真是衝著我來的了?”
胡不孤一笑:“不錯,你殺緹騎,辱轅門,輕觸江南平靜之局,我轅門‘左相’又豈能坐視不理?”
駱寒一笑:“那我倒要挫挫你這自雲沒失過手的殺局!”
他不是空言恫嚇之人,一語說完,他這回卻不動了,細細坐在那塊石上。人雖不動,但一股殺意卻從他顱頂似已升騰而起。他雖靜得,但被他先前一躍已觸動的殺局卻已如弓引滿弦,船蓄滿帆,勢漸鼓脹,再也寧靜不得。
但他這靜讓胡不孤這等高手都不敢輕易一動。
只見胡不孤瘦小的身子上,衣衫忽然漸漸漲起。他的心思已與城下殺局連在一起,牆上牆下——牆上只他一人、城下看得見的也只有適才現身的五人。他把身上殺機催得越漲越滿,知道駱寒再不動的話,他忍得,城下之人只怕也忍不得了。
趙旭忽忍不住低聲道:“渡河未濟,擊其中流。”
他說的是搏殺中的大道理,要趁敵人未蓄全勢前搶先出手。
但駱寒卻偏偏不動,胡不孤知道自己再不催動埋伏發動,只怕屬下之人士氣會洩。一聲低嘯後,他人如大鳥一樣石城牆上盤旋而起,旋至最高處,才吐氣開聲道:“擊!”
城下之人已如箭在滿弦,務求一射。他一言方落,整個埋伏就已向前捲去。
因為駱寒此前的遲延催逼,那陣中殺氣反而更盛,只見暗夜裡響起了一片箭聲刃響。暗器、明器、長予、短刀,一時俱出。
駱寒卻也叫道:“擊!”
——他是敵勢已張,擊其全盛。
趙無量再也控制不住,忘記傳音,低聲道:“斷絃!”
趙旭向城下望去,卻見駱寒不閃不避,右手在左手衣袖中已摸出一劍,長不過二尺,瘦僅徑寸。一劍即出,就向卷地而來的敵陣射去。他劍影如孤,原來這一勢名叫“斷絃”!敵弓方滿——我斷其弦!這要有什麼樣的自信與勇氣!
——好男兒,出手即斷絃,無為軟弱纏!
只聽胡不孤在空中已喝至第二聲:“擊!”
城下人聞聲放手一戰,一片兵刃密響中,夾雜著幾個人的悶哼。聲音突止,忽然一靜後,卻見駱寒落身之地已退後丈許,他依舊坐著,但埋伏也向前催動丈許。他手中之劍已經不見,似又重縮入他那左袖之中。這一接觸,他雖傷得對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