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似自己毫無道理一般。
他性子本急,這一急,不由氣得面色紫漲,怒道:“你說什麼?六合門和瞿門不是一家?這六合門中哪一樣不是我伯父親手創立下的?哪一套功夫不是我伯父親手改正後又傳與你們的?他屍骨未寒,你們就開始擯棄他家人了。哼哼,你們真可謂狼子野心,何其毒也啊!”
劉萬乘也無容讓,冷笑道:“伯父?虧你還好意思說這兩個字!當年你在合肥萬花樓出醜,如果不是我們這幾個師叔相勸,你伯父早把你趕出瞿門了,還說什麼六合門!說起來,連這瞿門之首你配不配坐得也未可知。六合門堂堂正正,門主之位難道可以隨便讓給一個嫖宿之徒嗎?”
當年‘萬花樓’之事本是瞿宇心頭一塊舊病,最恨別人提及。他聞言刺痛,不由立即反口相譏:“嘿嘿,你又擺什麼長輩架子,別讓我說出來。——說你們是‘外三堂’堂主,但這最近幾年來,你們可曾進過‘永濟堂’的大門一步?外三堂早已形同虛設。當年為了我伯父連絡淮上易先生,及門中財貨經營之事,你們與伯父幾乎反目,一怒遠去。你們當時所說‘同門不同帳’的話難道自己都忘了?這些年還腆臉要我伯父的貼補。你不記得旁人可還記得呢!今日見門中昌盛,我伯父又已去,你們外三堂卻處處衰敝,倒又要回來爭這總門主了。可鄙呀可鄙,可笑啊可笑!”
那面郭千壽性子最急,‘啪’地一掌拍下,一張花梨木椅子的右手扶手已被他一掌擊落。只聽他大怒道:“你,你就這樣態度對待門中師長嗎?有你做門主,門中上下如何得服?”
瞿宇也一腔怒火上來,怒道:“顯功夫嗎?憑拍椅子這等入門功夫也來搶門主?嘿嘿、也未免太小瞧我瞿門中無人了。難不成你作了門主門中就有人服了。”
說話之間,他已伸出雙指,也夾在自己所坐之椅上。也不見他蓄力,只是夾住慢慢一扭,那椅子的把手就已然被他二指之力扭斷。
廳中人不由一聲輕呼。眾人見瞿宇暴躁驕橫,心中對他不免輕視,以為不過一紈絝子弟。這時一見之下,才知別的不說,他這手功夫可是真的。光憑這一手,就比郭千壽那一掌高明多了。座中也不乏高手,但僅憑兩指之力扭斷一張兒臂粗細的花梨硬木扶手,卻也無幾人能真正做到。
只見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楊兆基這時卻開了口:“做門主也不是光憑功夫就坐得了的。如果光憑功夫,咱們不用比,請緹騎袁老大來不就得了?不用我說,在座的一個也及不上他。要光講武功,不如請他坐了天下各門各派的總門主。”
他語氣尖利,話卻也似頗有道理,天下各派,選門主往往並不只看重功夫的。
劉萬乘已介面道:“不錯,你楊師叔說得不錯,這門主之位,在德不在能。”
瞿宇見他們說來說去,是怕了自己,要用一個德字和眾人的悠悠之口將自己壓服。
但他如何肯服,口中冷笑道:“嘿嘿,在德不在能,那你三位哪位最有德呀?哪位最配當門主?”
他言下一片譏嘲之意。劉萬乘卻不為所動,淡淡道:“我兄弟三個老天巴地,豈會尸位素餐,在意門主之位,爭這空頭名份,徒惹眾人嘲笑?不過是當此非常之際,不如由我三人暫攝門中事物,門主之職且先虛其位以待。等忙過了師兄大事之後,再找一個不浮浪、不驕躁,懂得尊老護小的良實後輩委以重職。那時六合門才不致變亂,庶幾興盛了。”
瞿宇聽得心下更怒,知他雖不露鋒芒,但所謂“不浮浪、不驕躁、懂得尊老護小”幾字全是針對自己而發的。又知他們這麼道貌岸然,最易感動人心,不由額上青筋暴跳,冷笑道:“好、好、好,只不知以當下六合門下之處境,南有袁老大虎視於前,東有虞不信不虞之變,北有金兵,西乏援手,身邊還有‘一言堂’數代大仇,幾位師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