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恐懼。

蝕骨的冰冷。

然而，他沒有退縮，俯下的身子反而更加低沉了一些，他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哪怕是隔著厚厚的一層地毯，也不能阻止那響亮地&ldo;咚&rdo;地一聲充數整個會議室，諾伊的雙唇哆嗦著，卻還是斷斷續續地說著：&ldo;他被鷹眼帶走了……抱歉，這、這都是我的錯……少爺，除了你，除了你沒人能幫他！我聽他們提到了你的名字‐‐那個人‐‐那個人‐‐&rdo;

雷切一動不動，眉眼間儘是冷漠與嘲諷：&ldo;閉嘴。&rdo;

諾伊立刻噤聲。

&ldo;這就是你堂而皇之跑來二號樓的原因？&rdo;

&ldo;……&rdo;

&ldo;老子沒心情去猜你們這些螻蟻的想法，&rdo;男人的嗓音之中儘是危險的寒意，&ldo;但是你最好去問一問米拉，在我面前耍心眼子，會是個什麼下場。&rdo;

男人的話讓腳邊跪著的少年渾身一震，頭埋得更低了些，幾乎整個兒碰到了膝蓋，在雷切看不到的角度，一絲複雜的情緒從諾伊的眼中一閃而過‐‐然而，當他感覺到一隻大手抓著他的頭髮強制性地扳起他的腦袋時，和那雙冰冷的湛藍色瞳眸對視上，那些複雜的情緒全部燃燒殆盡，重新恢復了最開始的順從。

諾伊看著雷切，看著那張英俊而稜角分明的面容智商露出一個嘲諷而不屑的笑容，笑意未達眼底，男人不急不慢地反問：&ldo;你讓我去救他？&rdo;

諾伊喉頭一窒，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卻還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雷切唇邊笑容變得更加清晰，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過，他鬆手，推開諾伊的頭：&ldo;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吧？&rdo;

諾伊想了想後，又是點頭。

&ldo;那你還想救他？&rdo;

&ldo;今天……在餐廳，他幫了我。&rdo;

這個回答引得雷切發出一陣低沉的嗤笑，諾伊微微偏頭，小心翼翼地，卻沒有在那雙湛藍色的瞳眸中找到任何有用的資訊，直到雷切轉過頭來直視他，伸出手，勾住他的下顎，淡淡道：&ldo;有恩必報，恩？我從來沒看出來你和他還是一類人。&rdo;

諾伊垂下眼瞼，他知道，這個問題他不能回答。

雷切放開他站了起來，卻是話鋒一轉：&ldo;接到去醫療室做臨時工的通知了沒？&rdo;

諾伊愣了愣，隨即老老實實點頭。

&ldo;放聰明些，你應該去問問萊恩，怎麼樣才是一個合格的傀儡。&rdo;雷切不動聲色地往外走，邊走邊道，&ldo;別讓我第二次在二號樓看見你。&rdo;

言罷，男人拉開會議室的大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站在會議室門外，斯巴特大叔抹了把額間的冷汗，&ldo;老大，外面下雪了。&rdo;急急忙忙將披風送到雷切手中，他又跟了幾步，最後發現他果然是上了年紀，居然有些跟不上男人的步伐速度，&ldo;那什麼……老大，你這是要去哪？&rdo;

會才開了一半……

走在前面的紅髮男人腳下一頓，抖開手間的王權者外套披在肩上‐‐

&ldo;去拿回我的東西。&rdo;

168第一百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