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中,到哪都能聽見有人討論當天發生的事情,尤其是任務大廳的幾位工作人員,明明當時嚇得不敢頭都不敢抬,事後卻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描繪每一個細節,彷彿他們親眼看完了全場一樣。
正因為如此,曲寧萱去交任務時,工作人員只是略掃了一眼,就將這些任務的狀態設定為完成,讓她自己去領獎勵後,就繼續興致勃勃與別人聊天去了。
曲寧萱去任務大廳的一角領了靈石,又選了一間空著的單間走進去,將銘牌放在儀器上後,手指便漫不經心地在水晶上顯示的眾多工中流連,眉宇間卻始終有一層鬱色未曾化開。
三天前從慈心堂出來後,曲寧萱就隱隱感覺有誰在跟著自己,她故意在人多的地方走來走去,想判斷自己的感覺有無錯誤,卻一無所獲;她曾幾度兜圈子,想甩開這個尾巴,卻始終未曾如願;她還藉著街頭轉角的鏡片掃了好幾次,最可疑的就是一個頭戴黑色斗篷,全身上下也被黑色斗笠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問題是,有奇怪愛好的修真者很多,這種打扮大家也見怪不怪,她根本不能借此判定對方是壞人啊!
想到莫名被替換的髮簪,曲寧萱不安極了,她後悔自己貪圖一時方便,回到平瀾城,結果呢?東西沒買全不說,還被人盯上了!
就因為這種若有若無的被跟蹤感,害得曲寧萱不僅不敢離開平瀾城,甚至連城裡略微僻靜一點的地方都不敢去,還得裝出自己在逛街,千挑百選難以定奪的樣子,以免引得對方懷疑。
她不是沒想過像小說中所寫的那般,被人跟蹤後,裝作若無其事,將對方誘到僻靜處,再借機捕獲逼問。但她略加思考後,便知此法不可取,跟蹤她的人實力應該高於她,否則自己也不會只是感覺有人跟蹤,卻遲遲無法確定真假,倘若自己去沒人的地方,簡直與找死無異。
但是,無論怎麼拖延,買東西也不可能買個三年五載啊!
拖了三天後,曲寧萱這才滿懷心事地來到任務大廳交任務,卻不知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正當她心煩意亂至極時,身子卻突兀僵住,一股涼意從心底蔓延開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因為她突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自己背後竟站了一個人!
曲寧萱下意識想要呼救,卻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阻止這一愚蠢的,可能會激怒對方的行為。一旦有人進入任務選擇間,看上去風一吹就能掀開的黑色簾子就會自動卡入兩側的金屬中,讓這片小小的地方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可以說是相當安全。如果誰能突破這一防禦,來到她身後,無論怎麼喊人,都是沒有意義的。
知道這種時候應該保持冷靜,所以曲寧萱更用力地掐自己,以疼痛來掩蓋心中對未知的懼怕。她緩緩收起銘牌,轉過身,卻怔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曲寧萱才略帶點不可置信地問:“君……前輩?”
不是她記性差到連人都認不出來,而是眼前之人與她記憶中的君千棠,差別實在太大了。
在曲寧萱的印象中,君千棠驕傲自信,光風霽月,舉手投足之間一派世家風範。儘管說到未婚妻的時候,他會不自覺流露一抹憂慮,但絕大多數時候,君千棠對未來都是期待且嚮往的,可眼前之人呢?仿若剛離開牢籠的困獸,周身都充斥著抑鬱、焦躁與不安的氣息,他眼底深處的陰霾、仇恨與瘋狂毫不掩飾,這樣濃厚且絕望的負面情緒,差點逼得曲寧萱喘不過氣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曲寧萱抬頭望著他,秀麗的面龐上除了一絲畏懼外,還隱隱有著關心與疑惑,正如他們在幻境中相處的日子一般,君千棠竟有一瞬的恍惚。
不過三年時間,他的世界就徹底被顛覆——摯愛的未婚妻給他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還毫無愧疚地生下孽種;生母親手端上含有劇毒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