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架勢,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皇后娘娘這是來秋後算賬來了。
太源宮的大殿不同於芙蓉宮來的富麗堂皇,但也偏重與高貴矜持;蕭太后此人似乎十分喜歡飄逸柔軟的東西,所以滿宮上下到處都可以看見垂下來的華麗絲幔,空氣中又熏製著濃郁的清香,隨風那麼一吹,香氣縈繞間絲幔隨風波動,倒是有那麼點飄逸霧影的味道,讓人彷彿置身與仙境之中;只是這處仙境當中沒有住著心地善良美麗迷人的仙女,而是住著一個喝人血、吃人肉的老巫婆。
陳葉青由眾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出現在大殿的時候,就瞧見蕭太后身邊的大宮女芳姑姑一臉歡喜的走上前,鴨青色的鍛襖穿在這中年老宮女的身上,倒是顯得親和不少,只是那雙過於精明陰厲的眼睛出賣了她裝出來的恭順之態。
“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吉祥。”
芳姑姑畢竟是蕭太后身邊的老人,陳葉青就算是不喜歡這個老處女宮女,但也不在現在表現出來,自是輕輕地揚了揚嘴角,像是連搭理她的意思都沒有。
芳姑姑常年伺候在蕭太后的身邊,不管是在當年蕭如月是貴妃時權傾一時的鼎盛時期,還是現在當一個蟄伏的太后韜光養晦的時期,她芳姑姑都是宮中奴才們當中最一頂一的人物,就算是先帝再驕縱的寵妃,也不敢隨意給她臉色看,更不敢隨意將她得罪了。
多年來,芳姑姑跟在蕭太后身邊狐假虎威風光的一塌糊塗,儼然就將自己也當成了主子看待;而今,她這樣大賞臉面的主動小跑上前對著陳葉青行禮,可這位皇后別說是親自說一聲叫她起來的話,就連眼神都沒多落在她身上一分;這讓心氣極高的芳姑姑剎那間就覺得自己像是受到了侮辱,一雙陰厲的雙眸含著隱晦的闇火偷偷地瞄著高她一頭的陳葉青。
但陳葉青卻像是感覺不到那道刺目隱晦的眼神似的,依然無所謂的打量著太源宮的正殿,無形之間算是徹底將芳姑姑忽視到了極點。
跟在陳葉青身後的黃梨瞧見自家主子這裝聾作啞的腔調,又看著在宮中曾經也能叱吒風雲的芳姑姑的窘態,一時間忍不住大好的心情,掩著嘴角‘噗嗤’一聲,頓時就讓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的大殿更是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詭異局面。
芳姑姑依然是弓著腰神不敢起身,雖說心中有再多的憤憤和惱恨,可在明面上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主子,她是奴才;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要陳葉青不發話,她就不能貿然起身。
陳葉青拿著餘光輕輕地瞟了眼在經歷了不甘、憤怒、羞辱和沉靜的表情之後,芳姑姑那張跟變色龍似的老臉終於在歸為平靜,這才聲音飄飄的說道:“芳姑姑免禮,本宮只是來給太后請安,不敢勞姑姑這般大禮相迎。”
話雖說的好聽,可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當著滿宮上下奴才的面將她不當成個玩意似的晾在一邊?芳姑姑雖然難掩憤怒之氣,可依然不敢太放肆,只是勉強的扯著已經發僵的臉色對著陳葉青恭敬的回話道:“皇后來的早,太后才剛起身,怕是要勞煩娘娘多等片刻。”
“無妨!本宮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話一說完,陳葉青就由碧瑩扶著走到一邊的寬背靠椅上緩緩地坐下,一雙清亮迷人的眼睛對著依然僵硬著臉色的芳姑姑微微一笑;可那笑容之中,卻是有三分戲弄、三分嘲諷,剩下的四分皆是明晃晃的挑釁。
芳姑姑在瞧清楚陳葉青這樣的神態之後,頓時就覺得如臨大敵;娘娘說的果然沒錯,這司馬媚一回宮就來宣戰來了!
芳姑姑輕輕地一抿唇角,像是有些懼怕的看回去;本來僵硬的臉色此刻更是刺目的帶著幾分陰人的黑氣,皮笑肉不笑的對著陳葉青說道:“那就煩請娘娘在這裡稍等片刻,奴婢就先進去伺候太后娘娘了!”
陳葉青歪著頭微微一笑,直到芳姑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