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話可說。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這一個月,似乎飛一樣的快。
宗晨自我住院後消失了幾天,又重新出現,身邊還帶了個同樣沉默寡言的助理。
白天那助理時不時在病房外晃悠,晚上則是宗晨自己過來。有時忙了,也帶著手提和資料,久而久之,甚至連那閱兵式一樣整齊的鉛筆都搬來了醫院。
我逗他:“你不是移民了?”
“誰規定移民不能回來?”
我又諷刺:“你工作流動性還真大,一會倫敦,一會杭州,哪個老闆有了這樣的員工算是倒黴。”
他挑挑眉:“不好意思,我的老闆是自己。”
告訴他,我愛他。
我終於爆發:“一個面癱也就罷了,白天還叫另一個面癱守著。不知道這會影響病人心情?”
“你歪心思那麼多,誰知道會不會跑了。”他笑,“我從來不在同一個地方摔倒。”
頭兒從西藏回來後,便也匆匆趕過來,抱著我便哭天喊地,被宗晨給制止了。
他只淡淡說了一句:“省點眼淚,她會沒事的。不如幫我在上海找處好的寫字樓。”
頭兒很及時的收回眼淚,以工作第一的原則,迅速聯絡下屬。
我問:“你找寫字樓做什麼?”
“開個工作室。”
“哦,叫什麼名啊?”我忽然興致勃勃。
宗晨皺了皺眉:“這倒沒想過。”
“叫粽子吧,多形象。”我又逗他。
宗晨冷冷看我一眼,不置一詞。
“是土了點,設計師就是窮講究。”
他繼續選擇性失聰,開啟手提工作。
“哎,宗晨,不如你和我八卦藍安明吧?”我又說。
他終於放下手頭的工作,若有所思的看著我:“簡淺,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從我早上來看你,到現在,便一直說個不停,到底怎麼了?”他走到我身邊,調暗了燈光。
我默了默,終於開口:“很快要手術了,你又那麼忙,晚上來了,不是對著電腦便是對著圖紙,我……想和你多說點話,說什麼都好……我怕以後……”
“好了。”他神色柔和下來,“是我不對,沒注意到你的焦躁。淺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慢慢來,你想聽藍安明的八卦也行,以後,每天都說給你聽。”
“沒有每天了,宗晨你別在我面前裝的信心滿滿,我知道,我知道你比我還害怕。才短短几天,就瘦的這樣厲害——”
現在的我,身體並無大的不適,只是要養精蓄銳,每天吃很多東西,漸漸變胖了起來。宗晨早上一來,便是捏我的腰打趣:“腰呢?哪去了?”
可相反的,他卻越發的瘦了,我看著他就難受。
“淺淺。”他忽然說,“藍安明喜歡的女人比他大六歲。”
“姐弟戀?”
宗晨又笑:“是,還有更多,你如果想知道,便好好休息,明天告訴你。”
我笑他:“用這招哄,也太遜了。不過,那女人在哪,英國?”
“沒有,她很神秘,每每出現蛛絲馬跡,可安明趕過去,又撲了空¬;。到現在也沒找到。”
“捉迷藏啊——到底怎麼回事?”
宗晨揉了揉我的發,只說了兩個字:“睡覺。”
我知道他不會多說,只好道別:“晚安。”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晚安。”
他輕輕走出的腳步聲,像踩著細軟的沙般悄然,病床與沙發間拉了簾子,他的影子透過簾,隱隱綽綽。
夜靜極了,我甚至能聽到鉛筆滑過紙張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