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命。”
眼見得幾匹大馬消失在拐角,青娘揩了裙子就要拾階回府;頭頂上方卻傳來少年一聲輕叱,跳脫的嗓音裡滿是幸災樂禍。
這討厭的毛孩子,也不知到底哪根神經不對頭,明知她討厭他,吃了她無數的白眼,下回還是照樣嬉皮笑臉的來;來了也就算了,回回都是一張烏鴉嘴。
青娘看也懶得看他一眼,淡笑著擦過玄銘身旁:“他要是回不來了,你將來做了皇帝江山也不穩呢。”
“該死;你個妖婦!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口?!”受了忽視的少年太子一柄玉扇“啪”一聲合起。本又要開始發怒,只一雙桃花眸子煙波瀲灩,好似想到了什麼極為得意之事,卻又嘻嘻壞笑開來:“也罷,暫且由你快活,不日便有得你哭。”
撂起一襲鈦藍色精緻長袍,輕搖小扇自往湖邊去聞他的陀羅迷香。
終究是個養尊處優目中無人的小子,青娘也懶得與他計較,揩著裙子自在後頭款款走路……花幽谷的迷香都是癮物,他中得這樣深,到時候誰哭誰笑還說不準呢。
“合歡且慢。”
石獅旁忽傳來一聲淡漠輕喚,那聲音空而虛渺,好似在耳邊,又好似飄在很遠……直嚇得青娘渾身顫了一顫。
該死的,方才怎沒發現他?
拍著胸口回過頭,見果是那一貫溫潤如玉的第一公子,知他從來不屑與她計較,口氣便也十分不友好:“又不是貓,走路不能出點聲音吶~~”
“呵,木白一直等在這裡。”蕭木白淡淡一笑。這個男人,無論如何引人注目,卻總有辦法將自己隱於無形。只這一點,倒是比之玉面夜叉來得更加可怕,終究玉面一來,四周便盡是逼人寒氣,由不得你不去注意。是以,黑白相合,一陰一柔,兩個都不好對付,這也便是花幽谷能在正邪兩道間多年屹立不倒的一大緣由。
蕭木白今日難得換了一襲青衣、袖口鑲著白狐毛邊兒,配著那張清冷笑顏,越發如風般超然。只你若細細看他,便能發現那向來空無一物的眸子,此刻卻分明倒映著一娓窈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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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如今你眼裡倒是有我了……終究是個女人嚒,青娘輕掃一眼,眉目間卻添了些許快意:“怎麼?他都快被你們弄死了,還要來這裡做什麼?”
蕭木白卻只是笑,也不去計較她話裡的刺。面前的女人近日臉色紅潤,雖還淡淡覆著一層假面,但那眉眼間流光飛舞,卻是昔日懦弱少女從不曾有過的。
那個男人必然是十分疼愛她吧,也是,她這樣的女人……一時心底也不知到底是該欣慰,還是悵然,只淡淡一笑道:“看來你最近很好。”
那清淡眸子下的紅痣在蒼白光影下尤顯得鮮豔動人……人都說眼下紅痣者多情,怎多出他這樣一個另類?
青娘哧哧笑了起來:“是啊,好極了呢~~他可不似你們這些人,滿肚子裡的都是心眼。喜歡誰,就一心對誰好,把我們母子寶兒一樣的疼……怎麼,這樣好的人你們也要害死他嚒?”
她這會兒的口氣好生帶著刺,她可以在玉面跟前伏低,卻獨獨偏要在他面前逞強,為著曾經被他戲弄過的感情;也為著當初脫去衣裳,不要臉的迫他放自己出谷時,他那雙不解又同情的冷蔑眼神……
“呵,想不到木白在你眼裡竟是個如此低劣的角色……”蕭木白潸然一笑,笑容好不自嘲。也是,推出去便沒有了。那背後的,你不說,人家不明白。恨,自然便恨到了骨子裡。
“近日嚴寒,谷主舊病又犯……你該知道的,別人的藥他從來不肯喝,你是不是……可以回去看看他?”
少見他這樣躊躇無力的口氣,青娘腦袋裡一瞬浮現出那張陰冷蒼白的絕色容顏,白扇黑袍,寂寥獨立,步子不自禁頓了一頓……下一秒,卻又偏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