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這一幕看在陳美娥眼裡,無疑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要知道這小子,懶的很,這麼大了,能偷懶的時候,他肯定要偷個夠。哪怕是走路,走不了幾步,都想鬧著陳美娥揹他。這樣的懶娃,能看他急吼吼的跑回家,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能是什麼?
“元寶,你這是幹啥呢?是不是在那邊沒吃飽啊?娘給你做了蒸蛋,還在鍋裡溫著呢!”陳美娥捧著碗,站在廚房門口問他。
蘇秀坐在小板凳上沒動,聽見陳美娥的話,直皺鼻子。她娘偏心偏的都沒邊了,中午那蒸蛋,硬是捂在鍋裡,也不肯給吃了。
“我吃過了,在她家吃了兩碗白米飯,還有好多魚肉呢,飽的都打嗝,才不要吃你做的飯了,”李元寶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跟木香大姐做的飯菜比起來,他娘做的,都不是一般的難吃。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其實菜做的難吃,也不能全怪陳美娥,當然了不可否認的,她的廚藝肯定是比不了木香。但油鹽那麼貴,誰家燒菜捨得放那麼,沒油沒鹽,又缺調料的,燒出來的菜能好吃才怪。
陳美娥聽兒子報怨不吃她做的菜,氣的不打一處來,“不吃拉倒,有本事你以後天天都到她家去吃,看她會管你飯不?秀兒,把鍋裡的蒸蛋端出來,他不吃,咱吃!”
蘇秀咬著手裡死麵饃饃沒動,這饃饃熱了好幾天了,前些日子老下雨,家裡存的麵粉受潮了,捂了幾天,那面就有點變味了,陳氏懶得發麵做包子,便揣了麵糰,直接擱在鍋沿邊炕著,就成了死麵饃饃。
本來蘇秀吃著粘不拉嘰的饃饃也沒啥感覺,可是一聽到李元寶說起隔壁吃的是魚,她便覺得食不知味了。憑啥木香那個臭丫頭吃魚,她要在這裡啃這個難吃的死麵饅頭。
蘇秀越想越不是滋味,但也沒想過跟李元寶學去他家蹭飯,只是這饃饃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把碗一擱,有些賭氣的道:“我不吃了。”
陳美娥正舀著雞蛋羹吃,一聽她埋怨的語氣,頓時也不高興了,正欲訓她幾句的,就見著李元寶一臉興奮的跑出來,袖子還卷著,看起來像是要去幹啥活似的/“元寶,你這是要幹啥去啊?那舊鞋都破了,你咋又掏出來穿了?”陳美娥盯著他腳上的鞋子,大腳趾都露出來了,她想補補再給李元寶穿的,可李元寶死活都不肯再要。
李元寶停下腳步,不耐煩的給她解釋,“我要去逮魚,木香大姐家今兒起魚塘,我去瞧瞧。”他沒敢說自己是去幫忙的,要是說了,他娘非得跳腳不可。
可即使這樣,陳美娥還是大大的驚愕了,不光她驚愕,蘇秀也是同樣的表情。
陳美娥追過來,抓著李元寶的袖子,追問道:“她家起啥魚塘,她家根本沒有魚塘啊?”
李元寶指著屋後的方向,對她道:“就是屋後那個小水塘啊,瞧著不大的水塘,魚還真不少呢,他們家水井邊上擺了多好魚,他們說下午還去,肯定還能逮好多魚。”
陳美娥愣住了,但是抓著李元寶的手卻沒松,想起屋後那個水塘……
蘇秀跟想的卻不一樣,“元寶,她要起魚塘,找誰給她起的,是不是王喜跟林長栓?還是請了別人?可是我上午的時候,還瞧見王喜在村裡幫人起魚塘,難不成是她自己去起的?”
這個想法在蘇秀腦中一閃而過,隨後她又猛搖頭。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都什麼季節了,這個時候下水逮魚,她絕對是想死呢!同為女娃,她自然知道這身體有多重要,受了寒,來月事的時候,肯定疼的要命。
李元寶也沒多想,實話跟她們說了,木香家多了個男人的事,而且是沒見過的男人,更不是上回幫她家蓋房子的那個,不過李元寶強調了,那人長的好看。一個人,只用了一個上午,打起了水壩,還起了半個魚塘,幹活抵得上三個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