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簪子替盧八娘簪在頭髮上,告訴她,
“兄弟們誰也不許納白奴為妾,我會約束他們的。”
“為什麼?”盧八娘回過頭來奇怪地問。
司馬十七郎早已將臉湊了過來,拿了口脂親自幫她塗好,神態間很是專注,“輕輕抿一下——嗯,好了。”又問:“這口脂是新調的嗎?聞著這樣香甜。”
“這是今年的新胭脂花做的,桃花她們用花露蒸了蒸幾回,所以才這樣香,”盧八娘正說著,不防司馬十七郎又向前湊了湊,伸出舌頭將那塗好了口脂舔了舔,“我嚐嚐,果然香得很。”
盧八娘見他這副無賴相,便將一盒口脂都扔向他,“你要嘗,這裡有許多。”
司馬十七郎眼疾手快地接了過來,聞了一下,又上前聞了聞盧八娘,嘻笑著說:“不對,盒子裡的不過是尋常花露的香,王妃唇上的才真香。”
這樣**的話盧八娘聽了一向都會臉紅,惱羞著要搶回口脂,司馬十七郎怎麼肯還回來,他力氣大,很快把盧八娘禁錮在懷裡,“娘子別羞,為夫重新替你塗好。”
兒子們不在,司馬十七郎便放縱起來,盧八娘被他鬧得嬌喘吁吁,心裡一直記得自己要問的事,總算等他鬆動了些,趕緊問:“二十四弟媳要問我為什麼,我怎麼回話?”
“問什麼?”司馬十七郎精蟲上腦,連剛剛的話都忘記了。
“白奴的事。”
“噢,我是為了他們好,怕白奴生下孩子。”司馬十七郎說:“過去在京裡也見過幾家有胡人姬妾生下孩子的,大家都罵他們雜種,我們家不許出這樣的事。”
竟然是這樣的理由!
據說京城中人第一次見到胡姬時,以為她們是怪物,竟把人鎖到籠子裡觀賞,過了些日子才放出來。總之,這時的漢人自認高人一籌,瞧不起胡人是他們正常的思路,司馬十七郎的思想一向又是再正統不過的。
盧八娘想到自己特別讓人吩咐下去,不給白奴洗漱所需的水,想把這些美人變成臭美人,畢竟白種人身上汗腺發達,容易產生腋臭,然後再陪著司馬十七去見她們,好讓他心生厭惡的計劃,似乎有點多餘了。
至於她知道雜種的孩子會更聰明更漂亮,她才不會說。
想到從此不必再擔心這一大類人,她心中自是喜悅,不由得向司馬十七郎嫣然一笑。司馬十七郎怔了怔,“孟表兄的詩裡有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今天我才明白,原來竟是專為此時而作,王妃的一笑真是千嬌百媚,令人神魂顛倒。”
盧八娘從來不認為自己能美到“禍水”的程度,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十七郎才會這樣讚美自己,她斜睨了一眼過去,“你太久沒見女人了,差不多的就會當成天仙。”
司馬十七郎當然否認,“王妃是真美,我沒見過比王妃還美的美人。”
“那些白奴中沒有比我美的?”
“當然沒有。”司馬十七郎斬釘截鐵地回答,不過他已經不再是十七八的毛頭小子,細品品便覺出了王妃對白奴的小心思,奇怪的是,明明知道王妃又妒了,但他怎麼也生不出一絲不滿,滿心的只是愛慕,還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安慰道:“我們才有兩個兒子,遠遠不夠,再說我還想要個像你一樣的女兒呢,所以你就放心吧,在外面別人送我美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自己的目的這樣簡單就被看穿了嗎?盧八娘臉一紅,回手推開他,“別再把我頭髮弄亂了。”
“亂了才正好呢!”
“兒子要回來了,”盧八娘掙了開去,正色道:“我其實是想與你商量商量新俘來的奴隸該怎麼辦?”淮北的形勢決定了只要胡漢間的戰爭不停止,因戰爭產生的奴隸就會持續存在,是該形成一個規則了。
“需要役使人員的地方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