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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哩。再說你這回要睡的還真是一隻刺蝟——刺蝟精下的崽兒……”

“這話一點都不假,我和俺爹自打她從林子裡出來那會兒,就扒拉過她的身子:周身上下,我是說脊樑那兒,全是金黃的毛兒。那當然是刺蝟的尖刺兒變的。自那會兒咱就像中了魔障差不離:一天到晚想著她的小模樣,叫著美蒂美蒂。我那時叫得嘴上都起了白沫子,讓俺爹好一頓笑話!俺爹說我是八輩子缺德才掉下的孽種。話是這麼說,他打心裡疼我哩。他為我想了不少法兒,還後悔,說咱一起手就該把那個姓廖的打死,免得給她留下後想和念頭。誰說不是呢,這也怨不得別人,都怨俺姓唐的爺兒倆心太軟了——就像練歌房裡那個臭娘們兒唱的:‘心太軟!心太軟!’哎,如今後悔藥吃不得了,你還是幫我從頭想想法子罷!”

“你辦事從頭就不利索!找娘們兒這種事手軟了還行?你幹嗎不讓手下人將她使根麻繩兒拴了,一頓打塞進洞房,這事兒不就結了?”

“騷物亂說些什麼!她也是‘娘們兒’?你再這樣沒輕沒重醃�美蒂,我把你賣給山裡老趕,賣給做皮裘的!俺是把她當成心頭肉的,什麼都為了讓她歡喜。她要對俺笑一笑,俺就一天不困也不餓了。她是俺的活命糧哩,沒有她俺這輩子就活不成了……”

跛子哼一聲:“可你這些年也沒少折磨人家,幾次把人逼到了絕路上!”

唐童淚水湧出:“快別提這些了,一提這些我就疼得愧得不行!我恨不能學學矇頭雞,一頭扎到沙堆裡!那會兒我真是糊塗啊,真是性急無智、慌不擇路啊!我都幹了些什麼!還好,咱總算沒幹出更傻的事來——你知道有人——就是我師傅,教我喂她一些發昏的藥面、再讓幾個熱心腸老蠻婆子手把手按住她。這些法兒都讓我動了心,可我猶猶豫豫還是沒那麼幹。為甚?咱明白這是換來身子換不來心,白搭了工!我最後得讓她自覺自願把小嘴兒遞過來,讓她笑眯眯把身子偎過來。我自從生了這個心思,就再沒想過幹傻事兒,頂多是一個人偷偷躺在炕上罵她一會兒,伸手衝著她住的地方做幾下手勢。我要是真的遇見了她,哪回都像遇見首長一樣,又點頭又哈腰的……可我一顆心撲撲亂跳哩,日他媽的,這是個什麼神物啊,我又中了魔障不成?我哪年哪月才能爬出這個天羅網?”

他一串串淚水把沙子打溼了。跛腿母狐嘆氣,憐惜,伸過毛茸茸的爪子拍打他:“老唐啊!事情兩分著說,你這些年也沒少勾連娘們兒啊,撒下不少野種兒,這是瞞不過人的。你能說這是一心不二依戀人家?”

“這個我承認!我就是這麼個火暴脾氣,火氣上來一刻都不能等。我等於是借酒澆愁啊,可是怎麼都不成!越是找別人越是想她!這等於是歌裡唱的:‘借酒澆愁愁更愁’,白搭哩!‘美蒂美蒂美蒂’,這倆字兒磨出老繭了!月亮底下我騎到她家院牆上,一哭就是半宿!我喝了酒躺在她家窗前雪地上,把好好的腰都整壞了!我準備了三次毒藥想毒死自己——你知道這不是人遭的罪啊……俺師傅憐惜咱,一把奪過毒藥扔了,勸我的話從天黑說到天亮。你知道俺師傅是誰?她是個女的,姿色沒說的,她把什麼都給了俺,俺事事都聽她的。俺師傅從不嫉恨美蒂,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她半夜摟住我說:‘童呀,光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啊,咱得從頭好好合計合計了……’話是這樣說,其實俺倆都是乾著急,乾著急。”

跛子點頭:“我也一樣,我也沒有白喝你的酒。你知道為這事兒,我找黃鼬妹商量過——本來事情再好辦沒有了,黃鼬從來都是刺蝟的剋星,它不是就那點本事——把渾身的刺兒球起來嗎?黃鼬遇見刺蝟,也不打它也不罵它,只是湊近了給它一個臭屁就得!那刺蝟立馬就得把球起的身子放開——這時候它又軟又熱的小肚肚就平展展露出來了,咱說怎麼就怎麼!本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