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自己打過招呼,這些警車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難怪劉祝貴會疑惑,這些警車都是直接從縣公安局出動的,出動的時候也沒有和鄉里的派出所打過什麼招呼,一隊警車從縣城裡出來後就直撲小溝村,警車來逮捕誰呢?
一直到手銬帶在自己手上,劉祝貴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對於王利直的事情,他沒有想到後來會鬧得那麼大,在後來鬧得很大的時候他也有些心裡準備,特別是在和李偉華他們衝突以後,劉祝貴以為憑藉他和鄉長和鄉里王所長的關係,就算有事,也最多隻是丟掉烏紗帽而已,因為他們一定會保他的,可他不知道的是,現在這個時候,鄉長也好,王所長也罷,他們連自己都保不了。
和劉祝貴一同被捕的還有他的堂弟劉朝發,他的兒子劉老大,凡是那天去過王利直家的都有份,他們個個面如死灰,不過在這種絕境裡面稍微讓劉祝貴安慰一點的是,他的二兒子劉老二沒有被逮到,這也算是劉老二的運氣吧,當警車來的時候他不在村裡,當警車把劉祝貴他們帶走的時候他正悄悄地趴在路邊的菜地裡看著,菜地裡差不多半人高的辣椒遮住了他的身形,劉老二趴在地裡,心裡充滿了恐懼,充滿了不甘與仇恨。小溝村的鞭炮聲讓他明白,如果現在他回村的話,結局只會和他爹一樣,小溝村的人恨他家恨得要死,現在有了這個可以打落水狗的機會,沒有人會錯過。他悄悄地趴在辣椒地裡動也不動,或是因為恐懼,或是因為心裡面某種執著的意念,劉老二趴在菜地裡一直等到了天黑,等到了在村裡潛伏的警察都開著警車會去了,等到夜深人靜再也看不見一個人,等到他把他旁邊菜地裡蟋蟀的叫聲數到六千多聲的時候,他動了。
腿軟、腰疼、手麻外加褲襠裡溼溼的,劉老二稍微活動了一下,就貓著腰,向村裡潛去了,他要回家去,他知道他爹在家裡的一個衣櫃裡藏了兩萬塊錢,現在,是到用他們的時候了。現在他心裡恨極了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的話,小溝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他依然可以在小溝村稱王稱霸,他家裡的人也不會被帶走,就是那個人,自從他來到小溝村以後,短短的幾天小溝村就變了個樣,以前那些唯唯諾諾的村民彷彿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一樣,那些村民不再低著眼睛不敢與他對視,那些村民不再鬆鬆散散任他們囂張,那些村民學會了團結,學會了對自己說不,學會了拿起扁擔掄向自己拿著刀的手……這一切都是那個人帶來的,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一切,哼……哼……我鬥不過你,不過,你想讓我家破人亡,那麼我們就看看,到底誰讓誰家破人亡。劉老二腦裡浮現起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的形象,隨即他幻想著那個人一臉血汙的倒在自己面前,而更讓他開心的,是另外一個人看到這幅景象時那悲傷絕望的表情。
劉老二此時,已經陷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中,他在那裡殺戮、發洩、讓他的仇人們痛不欲生。
自以為是是所有小人物的的最大悲劇,在他們淺薄的腦袋裡,他們也許永遠都無法明白,他們充其量只是別人棋盤裡最不起眼角落裡的一些灰塵而已,連棋子都算不上。
……
縣城的丁老大這兩天眼皮直跳,這種感覺,已經差不多三年沒有出現過了,記得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算了,那一個夜晚是在是太可怕了,丁老大甩了甩腦袋,好像是想把那一晚噩夢般的記憶給甩掉一般,可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怎麼也甩不掉,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沒有發現呢,自從昨天去飛來寺燒過香以後,在回來的路上自己的眼皮就一直在跳,跳得讓人心慌。
丁老大把自己的身子整個靠在他紅木辦公桌的真皮座椅裡面,二十多歲就可以做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可不是光會拼命就行的,他要好好想想,最近這段時間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丁老大一直自豪的認為,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