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蹲在鴻鈞身旁的盤古,雙目中射出兩縷貫徹天地的神光,很顯然,對這場應天命而生,無可改,無可逆,無可爭辯的封神大劫,盤古比鴻鈞在意的多。
“洪荒如若崩裂,眾生皆當歸於虛無。汝,當真忍心”盤古扭頭,看向鴻鈞,他的神色很認真,也不再有往日裡和鴻鈞隨意開玩笑時的那種飛揚灑脫,他只是在用淡漠的表情說著淡漠的話語,彷彿要確認鴻鈞的真正心意一般。
“我好像說過了,這洪荒世界,是必須破碎的。這也是我能追尋到的,最後一絲生機的所在。”鴻鈞晃了晃腦袋,大概是要回憶些什麼:“畢竟,天道那個無情無親無私的傢伙抽風起來,可是你我都無法抵擋的啊天道可以玩賴,可是我們輸了,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這,本就是最後的機會。”他嘖嘖的在那裡感嘆著,眉眼中,卻還是無法掩飾那一閃即過的哀傷。
“你,想念他們了嗎”盤古沉默良久,輕聲開口,他的眼中,也泛起了一塊化不去的哀愁。兩人之間,陡然進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當中。
“怎能不想,怎可不想”鴻鈞淺笑,笑的是如此的燦爛。但見他隨意揮掌,萬頃混沌與焉碎滅。“昔年我等一併去挑戰天道,想擺脫那該死的最終宿命,怎奈,盡皆敗了,直到如今,他們不依舊尚未覺醒嗎縱然我布了千重局,萬般法,若是讓天道立刻就開始滅世,我做的這一切,不禁是枉然,更是一個大笑柄罷了”
“所以”盤古皺眉,他似是理解了鴻鈞的想法。但縱使理解,他的眉頭依然沒有展開過哪怕半分,他已然隱隱的明白了鴻鈞的打算,可是理解了,他也無法做出是否繼續支援自己這個老友的決定。
“以洪荒破碎,換取這一線生機,也能換取富餘出來的千年,或者萬年的時間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了。”鴻鈞淡然笑著,他微微歪了歪頭,看向盤古:“你,可願助我”
盤古默然,良久,他抬頭問道:“那,洪荒生靈的安危”
鴻鈞仰頭,望著悠遠的星空:“從你第一次開天,到如今我們也認識了足有五十世。我究竟是什麼樣的個性,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好,我應承你。”盤古無奈的笑笑,出口答道。不知怎的,他的面前,似乎也開始飄蕩著幾個好友的影子,“那些,已然是前世的過往了。”他自己這樣對自己說,可眼淚,卻不能止住的順著面龐留了下來。
鴻鈞抬眼看了看盤古,也沒有什麼安慰的意思。他只是凌空打了一個響指,順手接住了憑空出現的一隻酒爵,優雅而淡漠的將杯中的琥珀色液體,一點點的飲盡:“現在,我們看戲就好了。”在白光的籠罩下,他的眼,微眯成了一條淡淡的線:“就算要洪荒破碎,也必須讓它有理由的破碎,畢竟,天道的思維,比你這個沒腦子的傢伙,強多了。”鴻鈞淺笑著,很顯然,他口中沒腦子的傢伙,自然是坐在他旁邊,一臉哀傷的盤古大人。
回答他的,是一柄凌空砸過來的,看上去古樸的都有點簡陋的巨大石斧
界牌關外,誅仙陣內。
界牌關內外的氣氛,已然緊張到了極致不談陣內做的安穩如山,氣勢如虹的通天道人。只言伴隨在他身旁的諸多截教門人,此時已經顯得有些畏畏縮縮,惶惶不可終日。
強悍絕倫的大師兄不過出了一劍就被大師伯順手擒拿,而自己等人的師傅雖然依舊在運氣備戰,可是,一眾截教門徒看了看由西方緩緩飄來的兩朵祥雲,當真是心頭的三分惶恐化作了九分,幾乎連兵器都拿不穩了。
只是,截教門人,只有死,沒有敗這一點,卻是當年通天道人收他們入門時,定下的死規矩。“此戰,唯死而已”在場的截教諸多門徒,也許有叛徒,也許有怯懦者,但是在此時此刻,他們在相互間的眸中看到的,卻只有如此一言。
“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