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秋苑看起來很冷清嘛。”花醉雨人坐在窗臺上,側著頭看向窗外。整個庭院冷冷清清,除了他和她,幾乎看不到其他人影。亭臺、樓閣、水榭,美則美矣,可惜,沒有人氣,如同一個華麗的墳墓。
“關你什麼事?你闖進我的房間究竟意欲何為?”手抓緊了床沿,穆秋時厲聲質問她。
“人雖虛弱,火氣可不小。”花醉雨微微一笑,躍下窗臺。他病得實在是很嚴重,可是作為小王爺的威嚴倒是絲毫不減啊。
眯著眼睛,看來人從背光處慢慢走出,依稀是個女子,身形纖細婀娜,步履搖曳多姿。
好美!
這是穆秋時的第一反應。心中不禁嘖嘖驚歎,世上居然有如此超塵脫俗的佳人。縱使她脂粉未施,但精緻的五官已經顯示了她天然去雕飾的美麗。白衣飄逸,黑髮如瀑,明眸含情,卻不妖豔;嘴角帶笑,卻不媚俗。如宓妃從曹植的《洛神賦》中走出,似瑤姬從巫山的神女峰上飛下,奪人目光。
“我想,這次我是真的死了,不然怎麼會看到仙女呢?”緊緊盯著面前的人,穆秋時喃喃自語。他一定是已經氣絕了,來到了西方的極樂世界,才會看見了天女。
“死?”看他呆愣的模樣倒是有趣,花醉雨輕用力道,彈指間,穆秋時倒回了床榻,“也差不多了。”
後腦勺傳來的疼痛讓穆秋時驟然清醒,既然還有痛覺,證明他還活著;既然活著,那就不可能看見仙女;既然她不是仙女,那——警覺地朝床角縮縮,盯著面前來歷不明的女子,“你是誰?”
他警惕的模樣,讓她又想起了八年前他在受傷之後也是這樣看她。不斷地追問她是誰,看來他絲毫沒有將自己認出。說不上是遺憾還是失望,花醉雨心中隱隱有些不快。
“你如果是要劫財,那麼很抱歉,我離秋苑沒有什麼金銀珠寶——”見她不言不語,穆秋時索性開口,“如果是要命的話,就盡請拿去吧!”反正他活著也是苟延殘喘,還不如一刀來個痛快。
“你的命,還用我來動手嗎?”不喜歡他臉上認命的表情,花醉雨視線移到一旁,“至於金銀珠寶,我倒還不稀罕。我喜歡的,是它——”
順著她的眼光望去,看見放置在一旁的秋波琴,穆秋時神色大變,居然掙扎著下地,衝到花醉雨的身前,擋住她的視線:“這把琴,你不能拿走!”
看他蒼白著臉,張開乾枯的手臂擋在自己的面前,胸口微微起伏,花醉雨悠閒地把玩手中的玉笛,“這離秋苑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就憑你,能攔住我嗎?”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許你打它的主意!”腿有些發軟,把手放在琴臺上支撐自己的身體,穆秋時喘著粗氣。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花醉雨嘴角泛起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你這個人,倒真有趣。說到要殺你,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只不過為了一把琴,就情願拼了命也甘心?”
當然甘心,因為這把琴,對他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啊。轉身緊緊抱住秋波琴,穆秋時閉上眼睛,“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半晌,身後響起柔柔的聲音:“我什麼時候說要奪琴來著?”
詫異地回頭看她,“那你是——”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也是愛樂之人嗎?”對他露出璀璨的笑容,花醉雨上前兩步,在他怔忡之時,手搭上他冰涼的手背,“不然為何能一眼看出此琴非同尋常?”
沉迷在她的笑容之中,穆秋時任她扶住虛軟的身子:“原來你也喜歡樂律——那你是來和我切磋琴藝的?”既然不是劫財,也不是要命,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不!”慢慢扶他到床榻旁,安置他睡下,花醉雨為他蓋上被子,語調中帶著笑意,“我是來嫁你的——穆秋時!”
“依照你的這種說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