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被破開的觀音像,此時,只剩下了半截,一雙靈動的眼睛,彷彿一直在盯著我看。
那時,風霜打在我身上,我渾身的骨頭都僵硬了,心慌手抖的根本不敢去看找到的頭顱。
我喉嚨發緊的上不來氣,冷汗不停的從後背往出溢。
如果,死者真的是風生,該怎麼辦?
強烈的打擊讓我雙腿一軟,猶如一灘爛泥的跪倒在地。
彷彿有什麼東西吞噬了我的魂魄,飄散到了地獄……
“他是你弟弟?”
醫院中,我剛剛清醒,手背上還打著點滴,一名年輕的男子,拿著風生的照片,放在我面前。
一張面容白皙,五官英俊的臉,霎時映入我眼簾,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烙鐵燙熟了一樣疼痛難忍。
“你們查清身份了?”我氣若游絲,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
“dna比對結果出來了,死者正是風生,我們調查了他的人際關係,發現他從小是棄嬰,被收養之後因養父的虐待,逃出來就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對嗎?”男子遞給我資料。
模糊的小字上,清楚的記錄了風生的死亡過程。
他先是溺水而亡,之後被分屍拋棄。
因為第一案發現場暫時找不到,被拋屍的地方又太偏僻了沒有攝像頭。
目前只能從風生,生前接觸過的人開始尋找。
“他生前,有什麼仇家?”男子面無表情的詢問。
我搖頭,“私生活很簡單,我弟弟也從未參與賭博,之類的活動。”
“不是吧?”男子指了指資料上,顯示,“他信用卡逾期了三十萬元,你不知道嗎?”
“什麼信用卡?”我皺起眉頭,看男子遞給我一張卡,開戶人確實是風生的名字。
開戶時間在去年的五月份。
我詫異,風生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又從未有過高薪工作,憑什麼額度如此之高?
三十萬,對於像我們這種人來說,無疑是一筆鉅款。
風生平時吃穿簡樸,他幹什麼需要花這麼多錢?
“也許是欠了外債,才造成了兇殺。”男子專業分析道:“近來一個月,你和他聯絡過嗎?”
我搖頭,自從我留了一封信,離開了漁村之後,我們相互沒有手機,就切斷了聯絡。
“他報過案,十五天前,要求巡捕為他找失蹤的‘姐姐’,當時因你成年,又留下信說去大城市打工,且證件有使用過的跡象,巡捕就未在重點查案。”男子意味深長道:“你弟弟,好像和‘源天集團’做過生意往來,至於具體的事件,我們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中,如果你有什麼線索,馬上第一時間與我聯絡。”
“謝謝配合。”
沈謙……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牢牢記住了他的名字。
一個月了。
案情在未有新的進展,就連拋屍現場一處的攝像頭,也被損壞了。
我弟弟的死因,成為了謎團。
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都被巨大的悲傷籠罩。
每天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了無生機的景色。
天氣愈加寒冷,我將自己給風生買的新外套,拿出來穿上,又脫下來,每天反覆好幾十遍。
風生的面容,時常在我腦海中縈繞,我甚至不敢閉上眼睛,精神都出現了幻聽,老是覺得風生像小時候一樣,和我捉迷藏,躲在角落裡,叫我,“嫿蝶姐姐……”
如果,當時,我沒有離開風生。
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