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發了條連結,附帶一句話:【麻煩給23號投個票,謝謝!】
很明顯是群發的。
手指懸在螢幕上近一分鐘,才點開,往下劃拉,23號「知南」。
這個名字,盛盞清最近經常能從阿利他們口中聽到,出道不過數月,鋒芒畢露,出道曲《不落的星》至今佔據著各大榜單前十的位置。
眼神放空了會,摁滅螢幕,後背抵住牆,低頭銜住一支煙。
剛要點上,下垂的視線裡忽然進來半邊洗到發白的帆布鞋。
她有所預感地抬頭,男生緩慢朝她走來,光影勾勒出身體清瘦挺拔的線條。
不太明朗的環境裡,他有種病態的憔悴。
冷冰冰的白,極致的黑,青紫交加的傷口,三者間構成美學中極為突兀卻莫名和諧的元素。
像是十七世紀從幽冥古堡裡晝伏夜出的吸血鬼,清冷妖冶充滿未知的威脅和侵略性。
光一眼,盛盞清便在心裡定下一個結論:不該有交集的危險人物。
即便這危險人物在半小時前剛替她攔了一擊。
盛盞清不著痕跡地抽回目光,將煙攢在手心,剛走出幾步,期期艾艾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盞清姐,你有沒有受傷?」
盛盞清屏了屏氣息,不知道自己這會是該驚訝於他知曉自己的名字,還是他這副有備而來的姿態。
思緒飄了幾秒,前者不攻而破。
一個名字而已,隨便問個酒吧工作人員,都能知道。
只不過後者……
她腳步打了個愣,身子轉回去。
他站的位置,簷上積水落個不停,一寸寸地將淺灰色t恤蠶食成大片的黑影。
沉默了會,盛盞清好笑道:「這位弟弟,回去照照鏡子,看清楚到底誰被打成了豬頭。」
江開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看,像是非要聽到她的答案。
盛盞清有點不習慣這樣的眼神,不自覺朝他走了幾步。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小得可憐。
隨口扯了句話,「你這痛覺神經有點遲鈍啊。」
她貼近的時候,江開不自覺吸了口氣。灼熱的氣息混著酒意發酵在空氣裡,他不覺得難聞。
「我已經習慣了。」他低垂著眉眼。
盛盞清愣了下。
習慣什麼?習慣捱打?
但她不得不承認,弟弟這副模樣有點可憐。
她目光還在他臉上打轉,指腹摩挲著他受傷的半邊唇角,忽地用力一按。
隨後看見那雙黑沉眼睛裡,透著顯而易見的無措。
「疼。」他低聲道。
卻又好像發出了不止一個音。
盛盞清無辜地眨了眨眼。
雖然弟弟的反射弧有點長,但也不至於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怎麼說對方也算是半個救命恩人,盛盞清嘴下留情,「下次看清楚點,別隨便竄上去替人擋刀,不值當。特別是像我這種漂亮姐姐,通常都有毒。」
她沒心沒肺地笑起來,「總而言之,替我擋刀,疼就是你自找的。」
說完,盛盞清看見對面的男生搖了幾下頭。
「疼不疼?」他輕微抬了下眉,手指貼近她細瘦的胳膊。
冰涼襲來,盛盞清不自覺一顫,隨後條件反射般地掙開他的觸碰,卻見江開盯住她的手臂,半晌後抬手指過去,極低地說,「你受傷了。」
循著他的視線,那裡有一道黑色紋身。從輪廓看,似乎是蝴蝶的半邊殘翼,大概是蹭到紅油漆,看上去像擦破了一塊皮,劃出長長的血痕。
他的目光過於真摯,讓盛盞清不由想起,在一個雨夜跑進她生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