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晚,我就不打攪了,明日還望十方兄能到營中與我繼續商議。”說完又對著夕兒盈盈一笑,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狐嬉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臉來,眼光卻是對著夕兒。方才只聽得兩人深情款款的對話,並未仔細注意,原來這女子竟是羽族!
狐嬉想起先前十方所說羽族奉神如命一事,定了定神問道:“姑娘可知道你們族中神獸?”
“你是說蛇蠍洞裡的玄……”夕兒驚聲問道,隨即眼中一絲惶恐,急忙捂住櫻唇。
狐嬉看著好生驚異,追問道:“怎麼?不能說嗎?”
夕兒緊咬嘴唇,拼命地搖頭,臉色已是因為驚駭顯得有些蒼白。
狐嬉仔細打量了下她的神色,心中思量久久,忽然笑道:“哈哈,十方兄,難怪你對羽族之事瞭解的如此清楚。我回去準備準備,就按你所說行事好了。到時候麻煩你能帶上這位姑娘,想她熟知路途,應該會對我們有所幫助。”
十方聽罷,淡淡道:“此事不是她告訴我的。蛇蠍洞內雖是猶如迷宮般,伏擊重重,但我還是熟悉的。她只是個小女孩,帶去做什麼?”
“什麼,你們要去蛇蠍洞?”夕兒驚恐地望著十方,眼中隱隱一絲擔憂。
狐嬉聞得十方所言,心中一愣,暗想:之前只知道他與人族似有血海深仇,沒想到還與羽族有些淵源。但見他對身前的羽族女子如此關切,未必肯為滅羽族之事盡力啊。忽然腦中念頭又一轉,不如……就以此女子為要挾,逼他受制倒也是個方法。
想罷,只見他對著十方微微一笑,道:“呵呵,十方兄,你是誤會了。我只是想她既是羽族之人,也許能利用利用罷了。”
十方似乎更加不悅,緊緊盯住狐嬉,凌厲的眼光瞬間逼來,冷冷道:“怎麼,你連我也不信了嗎?”
狐嬉頓時覺得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額上給激得滲出密密的汗珠,原先想好的千般說辭,此時竟覺得全給十方看穿了一般,說出來毫無用處。
“我要去!”夕兒忽然對著狐嬉大聲道。
“為什麼?”十方驚訝地望向她。
夕兒復又低下頭來,眉頭深鎖,目光哀憐,停了好久,才輕聲道:“我和小龍在城中閒逛,早就發現妖族士兵已經暗中集結了。你們……是準備去攻打我們羽族的積羽城吧。”
十方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夕兒眼中最後一絲希翼的流光,隨著十方肯定的眼神而流逝,神色漸漸平復了下來,淡然道:“那麼,就讓我再看一眼未被妖兵降服的積羽城吧!”
看著她悽絕中故作的鎮定,十方只覺得心中一陣莫名的悸痛,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道:“隨便你吧……”說完即轉過身去,不忍再看她憂傷的臉龐。
一旁的狐嬉早已收拾起心中的慌亂,面上不覺露出些悅色,道:“這樣最好,我回去調兵遣將,明日便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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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羽城旁,清澈見底的無憂河舒緩而纏mian地流淌著,汨汨的河水在冬日安閒的陽光下閃耀著時有時無的粼光,就像羞怯的少女偶爾露出的笑靨一般迷人。因為地處南隅,這裡看不到隆冬的冷酷與破敗,輕而易舉地留駐了綠意盎然的恬淡與嫻靜。像一段淺低繚繞的旋律,更像一幅散發著馨香的畫。
無憂河畔,十方靜靜地駐足在那裡,無聲無息,無風無波。深情凝視的黑衣男子此時彷彿也融入了畫中,只是那流露出的悵惘讓畫面不免帶上些悲涼,流水依舊暗自潺潺,吟唱著古老而哀傷的歌。而歌聲中的意蘊怕是早就深深埋藏在十方的心中,久久不能磨滅了。
我有多久沒有站在這裡了?
三年?五載?該是更長了……
吹息最喜歡坐在這裡,她說過,望著平靜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