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宋姝才無法理解,他為什麼還會選擇和盛盞清在一起。
一個滿是黑料,遭到圈裡圈外唾棄的人,有什麼資格站在他身邊?
記憶被他吐出的煙圈驟然拉遠,宋姝想起經紀人的話:「你騙不了我,你對知南是不一樣的。」
她也沒想著要去騙他,她確實喜歡知南,只不過比起喜歡和愛,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的欣賞。
這種複雜的情感,她在shadow身上感受過。
之所以會產生這種莫名情感,逃不開他們屬於一類人的事實,彼此都有著相似的孤傲,同時又將自我厭棄和懷疑埋藏得極深。
即便她再不願意承認,但事實證明,在shadow拋棄一切消失後,這份欣賞不可避免地被她轉化成恨意,只能透過卑劣的手段釋放出來,也就是飯圈所謂的脫粉回踩。
只不過她沒料到,自己後來喜歡上的人,喜歡的卻是帶走她美好幻想的shadow。
「你既然已經知道她的身份,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宋姝音量低了下來,「像她這種人……」
「她這種人?」江開頓了頓,撩起眼皮看向她,「你指的是抄襲,還是用不正當手段擠走前主唱陸清和?」
他眼神幽深,看得宋姝整個人發緊,「這些和我有關係嗎?」語速緩慢,尾音拖得很長。
沉默半晌,宋姝面色也冷下來,「你也是原創者,抄襲這事有多嚴重,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是挺嚴重的,但這妨礙我喜歡她愛她了嗎?」江開故意這麼說,姿態也吊兒郎當的。
宋姝面露驚詫之色,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說。
「你想說什麼?」這一刻,江開提唇笑了笑,痞相盡露,「我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樣嗎?」
何止不一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說的對,像我這種原創者,最煩抄襲那一套。」
江開摁滅煙,不冷不熱地說,「但人都是雙標的,只要牽涉到自己在乎的人,你就別想著和我談三觀。」
宋姝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木著臉任由時間不聲不響地流逝。
應對這種場合,最好的辦法是及時止損,但現在的情況比想像中的更複雜。同等執拗冷傲的人撞上,不會有一方願意主動退讓,往嚴重了說,這兩人非得爭個魚死網破。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開漫不經心看了眼宋姝,片刻冷然地說,「這幾年娛樂圈的風氣好像一點沒變,但凡牽涉其中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他的聲線像冬天裡的霧,冰冷,飄渺。
宋姝抿唇不語,江開沒有再分給她半個眼神,目光清寂又冷漠地落在不遠處的闌珊燈火上。
他譏諷般的勾起唇,「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明察秋毫的福爾摩斯,其實他們不過是殺人不眨眼的漢尼拔。」
「什麼意思?」宋姝不受控地問出聲。
江開冷嗤了聲,懶懶散散地靠在圍欄上,把問題拋給她,「你有多瞭解shadow,或是盛盞清?」
近三秒的沉默,他失去耐心,自顧自地替她圓上,「你對她的所有了解,抄襲也好,隊內排擠也罷,難道不全是道聽途說得來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和娛樂圈有關的流言,裡面真真假假的成分究竟有多少。」
他語調驟然冷下來,「換種說法,你沒有和她相處過一分鐘,就沒有資格去評論她。」
宋姝坦然承認:「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沒有和她相處過。但有一點你說錯了,能在娛樂圈互通的資訊,並不全是捕風捉影的流言。如果她真的光明磊落,當初就不會被輿論逼到退出cb。」
夜幕籠罩下的臨江,泛著粼粼波光,延伸進看不見盡頭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