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剛才那人不同。」許臨越勁瘦的小臂鎖住喬柏遙的肩,聲音壓得極低,眼裡是呼之欲出的狠決,「我沒什麼包袱,想打就打,最多明天微博上多出一條熱搜『喬柏遙大明星在醫院被素人揍了一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報警將這件事鬧大,但是——」
他笑了笑,「你敢嗎?」
喬柏遙故作平靜的眼神一下子冷下來,半晌挑眉笑道,「許臨越,你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就跟個廢物一樣,一個無名無勢的人,我要踩他輕而易舉。」
江開雙手環胸靠在牆上,目光在兩人間逡巡片刻,掏出手機,攝像頭對過去。
卡擦一聲,招來喬柏遙的注意力。
許臨越紋絲不動,加大手上的力度,狠命扣住對方,眉眼卻不似先前那般凌厲,疏淡到了極點,「要是被人扒出打你的就是你曾經的隊友,你覺得那些看戲的會怎麼想,估計到那時候,消沉兩年的cb又該火一把了。」
喬柏遙厭惡cb,所有人都知道。人對自己厭惡的東西,總是避之若浼。許臨越料定他不敢張揚。
江開淡淡收回視線,重新提上打包袋,走進病房,把餐盒擺好,盛盞清忽然問:「剛才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他若無其事地嗯了聲,似是反問。
「喬柏遙前腳剛出,就噼裡啪啦一頓響,」她眉頭皺起,「你是不是打他了?瘋了嗎?這裡是醫院,到處都是監控,你不知道喬柏遙那小人……」
江開送過來一勺南瓜粥,盛盞清說到一半的嘴巴下意識張開,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他無辜地看著她,「盞清姐放心,我沒打他,那種小人自有天收。」
盛盞清半信半疑:「剛才的動靜又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白衣天使在清理垃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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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嵐山,私人錄音室。
夜色初顯,星星點點的燈光鑲嵌於孤山之中,遠處漫開的灰黑色天際下高樓層層疊疊。
山上的空氣比烏煙瘴氣的市中心清爽太多,江開安靜站在陽臺吹了會風,抽出一支煙點上。
第二支煙快燃盡時,傅則林推開陽臺門,見他懶懶散散地將右邊胳膊搭在圍欄上,指間的菸絲順著火星徐徐升起。
像是剛洗完頭沒吹乾,劉海長了不少,濕答答的一撮,蜷在眼角,略顯倦怠。
傅則林走過去,順手把放在桌几上的煙盒收進口袋,「年紀輕輕的,把煙當飯餵?」
「我這不心煩?」江開攬了把濕發,視野開闊不少。
傅則林一陣好笑,「大爺,說這話前先摸摸自己良心,看它痛不痛。」
他一板一眼地數落起對方的罪狀,「這兩天,你要麼吃要麼睡,要麼就忙著談情說愛,端著救命恩人的身份趁火打劫,網上那些破事你有管過嗎?你看看我這黑眼圈,都是替你熬出來的。」
江開側過身,細細打量著他,半晌不鹹不淡地說:「看樣子是老了些。辛苦了。」
「……滾吧。」
兩人沉默了會,江開說,「網上那些人說著要一個真相,可什麼是真相,無非就是他們想看到。」江開神色自若地捻滅煙,「既然他們想看,那就給他們看,到時候發條微博大方承認這事就行了。」
「承認什麼?棄賽這事幾億雙眼睛盯著,需要你承認?」傅則林眼尾淡淡掃過去,「你要想說承認你和阿盞的關係……」他頓住。
「嗯?」
傅則林一躁,修養全拋腦後,「承認個屁?你和她有什麼關係可以承認?男女朋友?你問問自己,你是嗎?」
「……」
靠。
沒法反駁。
嘲諷完,傅則林拍拍他的肩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