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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頁

陸續有工作人員經過,看了他們幾眼,喬柏遙堆砌出溫和的笑容,等那些人走後才說:「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情還是裝作不知情,但無法改變一個事實,你也是害死你姐的人之一。

「你什麼意思?」盛盞清聲音陡然變了調,不似方才那般沉冷,在嘈雜的背景音下,依舊顯得急躁。

「清和在世的時候,經常對我說,你比她年輕,比她有才華,身上有她沒有的熱血,她在你面前是自卑的。」喬柏遙說,「自卑這種東西有多可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她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眼底一片冰冷,他絲毫沒被嚇到,抱著不死不休的心非得逼她承認。

喬柏遙眼神幽深:「你捫心自問,這種嫉妒和自卑你真的沒感受過嗎?」

生怕她聽不清,他一字一頓地強調,「在你面對知南的時候。」

空氣一下子被抽乾,連時間都停止流動。

盛盞清耳旁嗡嗡作響,周遭什麼動靜都聽不見,只剩下喬柏遙的聲音反覆折磨著自己。

「你真的沒有感受過嗎?」

不設防的,她想起舞臺上的江開,霎那間有了答案。

——有過,次數還不少。

以前是嫉妒,現在更多的是沒落的自卑。

被戳穿後的羞赧和無措,在這一刻盡數化為尖銳的利器,狠狠地扎向她的心,那層自欺欺人的保護膜也終於被刺破。

盛盞清捏緊拳頭又鬆開,努力找回自己聲音,「你他媽到底想說什麼?」

她的反應在喬柏遙的意料之中,一個素來高傲的人,無法容忍自己的失敗,更何況還有後浪的步步夾逼。

等到無路可退之時,脆弱的人心就極容易滋生出,一種自我懷疑和否定的負面情緒。像潮水一般,日日夜夜裹挾著柔軟無助的身軀。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是沒有弱點,殺不死的,再堅強的靈魂亦是如此。

「你和知南之間不過才隔了三年,可你和清和之間,足足差了八年的光陰,」他聲音忽然輕下來,可能有無奈,更多的卻是嘲諷,「人生能有多少個八年?」

盛盞清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由著喬柏遙肆意操控自己的思緒,可早在他說出「嫉妒」和「自卑」這兩個詞時,她心裡的防線早已被他帶來的千軍萬馬衝破,帝王尚被生擒,作為將士只能束手就擒,乖乖任由敵方擺布。

這次的敵人是「八年」。

她意識漸漸飄遠,想起阿姐去世時還不到三十歲,都夠不上四個「八年」。

喬柏遙溫潤的聲線,將她的意識拉攏回來,「阿盞,你逃避了這麼多年,也該認清一個事實了。」

「真正逼死清和的可不只是江郎才盡的輿論壓迫。」

她猛地抬起眼皮,對上他涼薄又滿是譏誚的笑容。

「你的年輕和天分,才是插在她胸口的那把利劍。」

-

外頭開始下起雨,雨勢急而猛,將隱匿在空氣裡的浮塵淘洗乾淨,氤氳的霧氣濛濛,本就單調的色彩越發趨於單一。

盛盞清在的地方,能窺見一隅玻璃天窗,底下圍著一排梧桐樹,有一小片枯葉黏著水珠,與玻璃合二為一。

腦袋昏昏沉沉的像被人重錘一拳,眼睛也像被蒙上一層薄霧,看什麼都不太分明,就在她眼神慢慢失焦時,手機鈴聲混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進來。

在意料之外,是蘇文秋開啟的。

談論的話題更是出乎她意料,「阿盞,我和你爸在電視裡看到你了。」

蘇文秋語氣難掩激動,盛盞清愣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這次慈善義演在各大平臺同步直播,前幾天,盛盞清就將這訊息透露給蘇文秋,只是沒想到盛明堯也會看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