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後,她手腳動作安分不少,睜著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天真的像個孩子。
江開用帶著蠱惑的腔調哄騙他的大孩子,「乖阿盞,晚上和你喝酒的男人是誰?」
盛盞清眉頭皺起來,如臨大敵:「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即便處於醉酒狀態,她戒備心依舊不減,江開鬆開她的手,撫平她眉毛,繼續連哄帶騙:「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給你冰淇淋。」
「……」
她咬牙切齒,「做個人吧,江開。」
江開愣了下,笑說:「還能認出我啊。」
「有鼻子有眼的,為什麼認不出?」
這話說的倒一點不像醉酒的人。
「盞清姐,他蹭了蹭她的脖頸,「你喜歡過那個人嗎?」
盛盞清的意識間歇性復甦,她一把推開他,「有病吧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喜歡他了。」
江開的笑剛掛到一半,聽見她改口:「不對,我是喜歡他。我哥,我能不喜歡?」
江開沒聽說她還有別的哥,「許臨越是你哥?」
「認的不行?」她眼睛涼涼地睨過去,「又不是隻有有血緣關係的人才能被稱作家人,他可比我親爸親媽對我還好。」
「只不過,我和阿姐對他一點都不好。」
聽她說到這,江開理清了她今晚苦悶情緒的來源。
盛盞清突然扯著嗓子喊起來,江開愣住。
某種意義上,哭是緩解情緒的良藥,他也勸過她難受就哭出來,可等她真正踐行,手足無措的卻是他。
「你別哭。」他背手去探床頭櫃上的抽紙盒。
「誰哭了,」她立刻止住聲,「我這是乾嚎。」
她一把將他拽過來,「看清楚點,我有眼淚嗎?」
她眼裡確實沒有淚,只有明明滅滅的亮光,像童年時代玩過的玻璃彈珠,一半是澄淨,一半是黑暗,極致的美,也是極致的誘惑。
江開想起臨走前蘇燃拉著他說,「我這姐妹喝斷片後可有意思了,且行且珍惜啊。」
他唇貼過去,親了親,又被一把推開,差點撞上櫃角。
始作俑者眯眼問:「你誰?」
看來又昏頭了。
「你哥哥。」江開笑起來,「你得叫我哥哥。」
「哥你媽。」盛盞清報復性地在他臉上反覆揉搓,「江開,你在這騙誰呢?」
「……」
盛盞清卸了力氣,頭垂得很低,下巴都快和鎖骨連為一體,她溫吞地說,「你怎麼在這?不是和宋姝約會去了?」
「誰?」江開沒聽清。
「哥哥。」
江開有些懵,下意識嗯了下。
她忽地改口:「宋姝。」
隨即重了語氣,「你能不能別老和她待在一起,你難道不知道她對你有非分之想?」
他後知後覺,自動略過這句話,解鎖手機,逼她再喊一遍。
盛盞清不聽,把頭埋進被子,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含著笑意的男嗓。
「你再叫一聲,我就答應你不再和她見面。」
江開低垂著眉眼,而後看見黑暗裡彈出一個腦袋,琥珀色的瞳仁很亮。
「哥哥。」說話也是奶聲奶氣的。
他無可奈何地親了親她的額頭,「你什麼時候才會承認喜歡我?」
沒等到對方的答案,只等來不輕不重的呼吸。
江開戳了戳她的左臉頰,聽見甕聲甕氣的喃喃後,玩心大起,又捏了捏她的鼻尖。
盛盞清睡得昏昏沉沉,只覺得有隻煩人的蒼蠅一直在耳邊晃,撓得她臉有些癢,最後蒼蠅飛走了,變成了小惡魔,頑劣地堵著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