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沉黯冷鬱,帶著咄咄逼人的腔調,一字一頓地,發了狠地說,「還真是噁心死了。」
字字戳心,於是有人轉移話題,「請問盛小姐對隱藏身份這事,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不可否認,我是欺騙了所有人,我有罪,我欠了很多人一個交代,但那些人不可能是你們。」盛盞清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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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兩個人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車駛離市區後,江開從後視鏡看了眼盛盞清,「盞清姐,回別墅還有一段路,你靠著眯會眼睛,到了我叫你。」
盛盞清確實已經疲憊到極點,可這個時候她不能睡。
所有的事情帶著她無法承受的重量,一股腦地全部湧向她。
她分明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雖然已經沒有辦法再用「我還只是個孩子」的藉口哄騙自己,但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個不成熟的大人。
「以前覺得自己是個寶,誰撿到誰有福,現在倒覺得自己就是個麻煩。」盛盞清自我調侃。
這個時候,傅則林應該忙得焦頭爛額。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惹出的事似乎比她創造出的成就還要多。
傅則林說的對,她就是他上輩子未消的孽。
江開承認,「確實是挺麻煩。」
盛盞清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下。
「你在shadow那會就有不少男粉,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我估計又多了不少情敵。」他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盛盞清直勾勾地看過去,片刻改口笑道:「我說錯了,你才是寶。」
她掐了把他的臉,「我睡會,到了叫我。」
江開應了聲。
半小時後,車停在別墅門口。
她看上去很累,睡覺不太安穩,一直鎖著眉頭,江開沒叫醒她,手臂繞過她的後頸和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膕窩,將她輕輕抱起,放到床上。
他安靜看了會,拿上手機走到陽臺,摁下一串剛問傅則林要來的號碼。
宋姝剛結束一場重頭戲,下水後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就收到江開打來的電話,她接過助手遞來的毛巾,將濕淋淋的頭髮攔到一側,對面的人說,「本來還以為你是個趨利避害的聰明人,現在看來,是我錯得離譜。」
十月天,接連幾場秋雨後,氣溫斷崖式下跌。
風一吹,宋姝潮濕的身體被激得一顫,冷到骨頭縫裡。
她很快反應過來,用眼神示意助手,兀自走到休息室,「沒錯,她是shadow這件事確實是我爆料的,至於你說的趨利避害,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喬柏遙許諾了你多少好處,要你做到這份上。」江開懶得用她虛與委蛇。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這又關喬柏遙什麼事?」
她的語氣不疑有假。
確實都到了這份上,她沒有必要再為喬柏遙打掩護,再說喬柏遙也不見得想要盛盞清的身份曝光,這對他沒有好處。現在唯一的可能是,她會知道盛盞清的身份,沒有借任何人的手。
但這些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得在宋姝下一步計劃行動前,將它扼殺在搖籃裡。
「你曾經對她說過,她失去過她最在乎的東西,應該比別人更能懂這種感受。」江開輕哂,「我以為能說出這句話的你,應該也比別人都懂這種感受,但你好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冷血。」
宋姝沒聽明白。
「你對著盛盞清的時候,就不會想到自己嗎?」
不就是揪著對方的死穴不放嗎?宋姝會玩人心,他江開同樣會。
「還是說,韓霜露的死,在你眼裡就那麼不值一提?」
第54章 []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