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了片刻,江開忽然笑起來。
「怎麼能算戀愛腦?」他沒臉沒皮的,還附帶幾分委屈,「準確來說,我這是單戀腦。」
「……」
一句話堵得盛盞清啞口無言,靜下心後,又覺得自己現在多少有點「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意味。江開怎麼說也是映像的小太子,只要江家一日不倒,知南這個名字就不會徹底消失。
比起他,自己目前的境況才算艱難,網友扒出照片裡的女主角不過是時間問題。
在圈子待過幾年,她深諳鍵盤噴子的殺傷力。自己倒沒什麼,比這更難捱的日子都過去了,可她怕身邊的人會因此被拖累。
真是一團糟。
下午,傅則林來了趟醫院,他為處理爛攤子忙得焦頭爛額,見盛盞清無恙,在醫院待了不到十分鐘,就回了公司。
臨近黃昏,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
那人有禮貌地敲了敲門,江開以為是查房的護士,抬眼的瞬間,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結成冰,筆直地朝著門上的一小塊透明玻璃而去。
喬柏遙大半張臉被口罩遮得嚴嚴實實,大概是磁場不合,江開僅憑他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就認出。
盛盞清視線穿過江開肩頭,遙遙定住。她眯了眯眼睛,在喬柏遙推開門時,倏地拉住江開的手臂。
「肚子難受。」
江開頓了下,怒氣消散大半,「哪裡難受?」
「餓了。」盛盞清眨了眨眼。
「……」
他準備摁鈴的手頓住,看了眼喬柏遙,開啟櫃子第二個抽屜,遞過去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
盛盞清垂眼一看,是她的手機。
喬柏遙拉開座椅,外套釦子解開兩顆後坐下,一開口便是:「對不起。」
盛盞清手指輕輕一動,不避不讓地對上他假惺惺的模樣,轉瞬捧著肚子笑起來,三聲過後唇角倏然滯住。
「對不起?」尾音拉得很長,充滿諷刺意味。
她早知道了這事的主謀就是喬柏遙,先是借陳蔓衣的手引她入局,再不費吹灰之力地讓知南乖乖上鉤,坐享漁翁之利。
現在又來假模假樣地慰問一番,就好像他所做的所有荒唐事,僅僅可以靠這簡單明瞭,世人最愛用的三個字,一筆勾銷一樣。
盛盞清冷笑,「說點人能聽得懂的話。」
「我沒別的意思,」喬柏遙語氣裡多了點真誠,「我這次真的來看你的,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病嚴重到了這地步。」
「……」
「把我姐的東西還給我。」她不想再跟他廢話。
喬柏遙斂了神色,「還給你然後呢?用陸清和,還是shadow的名義將那些歌發表出來?」
空氣沉悶,消毒水味在鼻尖流竄。
良久的緘默後,喬柏遙起身,邊系紐扣邊說,「你應該也知道了,網友已經開始扒你的身份。」
他輕扯了下唇角,「你覺得他們會扒到哪個地步,是到酒吧駐唱皆知南同事以及曖昧物件的盛盞清為止,還是cb主唱shadow?」
盛盞清咬唇不語。
「我一直有個問題,你為什麼不願意以shadow的身份重新回到圈子,而是選擇起點為零的素人盛盞清的名頭。」喬柏遙背對著她問,「阿盞,你是不是怕了?」
「我說的怕,不是怕自己洗不了抄襲的汙名,而是——」
「怕自己回不到過去的輝煌,也被扣上一頂『江郎才盡』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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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柏遙剛離開病房,忽然被人扯住領子,後背傳來猛烈的撞擊。
他半眯著眼,艱難喘了幾口氣,視野恢復清明後,忍著痛意微微揚起下巴,「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