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清姐去睡我房間,我睡客廳。」他試圖把她拉起來。
盛盞清拂開他的手,「行了,你自己洗洗睡吧,這挺舒服。」
江開二話不說彎下腰,兩條手臂分別穿過她後頸和膕窩,輕柔地將她抱起,但這次只讓她換了個姿勢,沒讓她離開沙發。
盛盞清穩住身子後,惡狠狠地瞪他,「這次又想幹什麼?」
純白毛衣襯得他那張臉越發無害,「想讓你知道,我是有力氣把你抱回我房間的。」
「……」
跟他拼力氣,無異於螳臂擋車。
盛盞清猶豫了下,最終妥協。
江開的房間很乾淨,空間不大,能放下的東西寥寥無幾。書桌,單人床,還有一個小型儲物櫃,玻璃另一頭,是一碟擺放得整整齊齊的cd。
被子裡有薄荷的味道,清冽,自帶舒緩神經的功效,可盛盞清還是輾轉難眠。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沙發上的黑影映入眼底。他個高腿長,即便已經縮成一團,還是有一小截腿露在外面,看上去跟個巨嬰一樣。
盛盞清頓了頓,緩慢將陽臺門合上,她的空氣隨著門縫間距不斷變小轉為稀薄。
她擰緊胸口,猛烈地喘了幾口氣,餘光在捕捉到江開模糊不清的眉眼後,一小部分空氣似乎回來了,呼吸舒暢不少。
她惛懵地朝他走了幾步,半蹲下身子,手還沒覆過去,面前的人忽然張開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睜眼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很涼,有種未經馴服的野性和危險,卻在望見她時陡然變為溫順的綿羊,「盞清姐還沒睡?」
他嗓音裡帶點暗啞的質地。
被抓了個正著,盛盞清有些尷尬,把臉別過去,「餓了,出來拿個蘋果墊肚子。」
這小子大概被風吹傻了,絲毫不懷疑她的話,只是懶懶地哦了聲,又把眼闔上,肉眼可見的疲憊。
盛盞清搡搡他的肩,「我睡這,你回自己房間。」
他抓住她的手抵在胸口,用僅剩無幾的意識拒絕她,「要是明天阿姨出來看見你睡客廳,會怎麼想我。這點苦都吃不得的男人,她以後怎麼放心把你交給我。」
「……」
盛盞清抽回手,就想給他腦袋一拳。
還沒睡著就開始做夢了,他可真行。
她起身,趿著拖鞋,可沒走出幾步,餘光撇見一旁的方形水缸,魚都躲在水草從中,看不見半點蹤跡。
恍惚間,她聽見傅則林的聲音,清晰而篤定地傳至她心上,「阿盞,是他借用了江家的勢力,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用他的自由,護住了當時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的你。」
「這才是你能擁有現在這種風平浪靜生活的,最重要原因。」
盛盞清無意識地攥緊雙拳。
所有不合理的現實在這一刻有了最為合理的解釋。
她內心升起無法抑制的動容,猛烈地擊潰了她為自己高高築起的堡壘,眼前俊朗的少年就如同騎士一般,手握長劍,披荊斬棘,腳踏廢墟朝她走來。
他的身後,緇緇鳴雁,旭日始旦。
盛盞清搭上門把手後,維持著將推不推的姿勢數秒後,折返回去,貼著男生的耳朵輕輕叫了聲,「江開。」
因壓著聲線,聽上去更像情人間的呢喃。
江開感覺自己在海上沖了把浪,睡意在那一瞬間退得無影無蹤,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
而她沒給他足夠的緩衝時間,便問:「晚上要一起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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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開就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患得患失地貼近她,見她沒有反應,才敢把手臂搭在她腰際,緊緊抱住。
盛盞清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