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晚風習習吹過,捲起幾分曖昧,帶過幾分憂傷。
她輕笑,對面的那個男人,終究是無言以對。
案子框架定好,石悠遠負責的部分草草收尾,剩下的工作統統交給隨行的助理。伍傑陪著他急匆匆的趕回F市,理由充分——石英住院了。
雖然大夫已經說了多次,急性闌尾炎,情況不算嚴重,小手術而已。可是白傾卿還是面色慘白,狠狠的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轉。
今天正好是週末,公司裡沒事,白傾卿就自己帶著石英在家玩。趕到下午三點左右,馮山在外面打電話說是給石英帶了一套超級拼圖,自然是請人家到家裡來做客,順便幫石英拼超級拼圖。
本來一大一小在客廳裡玩的不亦樂乎,她在廚房準備弄點晚飯。突然石英就說肚子疼,剛開始她還以為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找了點止疼藥給她,又給了好些熱水。可是一轉眼半個小時就過去了,石英越來越疼,而且疼痛位置稍有變化。馮山說這麼忍著可不行,得上醫院。
看著石英滿頭大汗捲曲著身體,白傾卿當時就懵了,第一反應就是給石悠遠打電話。然後遵照石悠遠的指示,沒有驚動兩家老人,在馮山的幫忙下帶著石英去了醫院。
手術結束,石英還迷迷糊糊的。白傾卿摸摸她,手腳冰涼,嘴唇上一點顏色都沒有,她心疼蓋過了自責。馮山幫忙給石英了過床,看她在旁邊呆呆的,只好指揮她去跟護士要棉籤、打熱水什麼的,這才讓白傾卿回過了神。
馮山的人脈極廣,就在動手術的空擋,他找人在兒科要到了一個兩人間的病房,隔壁床暫時還空著,環境看起來很好。
所有事情都忙完了,病房裡就顯得十分冷清。白傾卿一動不動的坐在石英床邊,百感交集。馮山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輕輕的扶著她的肩。更覺得心中支撐著的防線愈加不牢,她有點想要一個擁抱。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白傾卿嚇得一跳,跑到外面去接電話。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她進來,馮山只好到外面去看看。
她靠在牆邊站著,低頭看著手機臉色慘白,死死的抿著嘴唇。馮山走上前,問:“誰的電話?”
“石頭。說是快到了,問病房。”她抬頭,眼圈紅紅的,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決堤,“我連個孩子都看不好……要是沒有你,我自己……我……石頭肯定怨死我了!”強制的說完最後一句,她猛的哭出聲。
馮山輕攬她的肩膀,安慰道:“這不能怪你。突發事件,誰能說得好?”
她將頭抵在馮山的肩膀上,抽噎著不斷訴說:“這些年石英生病,都是石頭一個人在照顧她。後來,我就想……以後她再生病,我也好好照顧她,也許她就能多依賴我一點……可是她那麼難受……你說我這腦袋是怎麼想的,我怎麼能讓她生病呢?……”說得不夠,她還捶自己的頭來洩恨。
馮山趕緊拉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最後索性就抱住她勸說:“沒事,闌尾炎是常見的急性病,割除了就沒事了。”
一邊覺得自己沒用,一邊又覺得石英的病是自己想出來的,白傾卿也不再多話,徑自的哭個痛快。都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小孩子氣,沒一會兒鼻子開始不通氣,感覺到自己實在有點丟人。
正想著,肩膀被馮山重重的拍了幾下。她詫異的抬頭看他努努嘴。循著方向望過去,就見石悠遠鐵青著臉站在五步開外,身後緊跟著一臉錯愕的伍傑。她趕緊站好身子和馮山拉開距離,居然有點心虛,小聲的說:“手術做完了,石英在裡面……”
她話還沒說完,石悠遠已經越過他們走到室內。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她。而邊有伍傑的嗤笑,和石悠遠帶過的氣流。
驟然,白傾卿覺得,空氣都稀薄了。
認識石悠遠的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