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
臨走前的一天,傍晚的地面還有層層的熱浪,夏季正盛。他看著眼前的白傾卿,聽她紅著臉說:“我申請去杭州實習都定下來,明天就走了。”
對於如此突然的通知,他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的讓人心疼,他點頭說:“我知道,我爸媽那邊我告訴過了。”
那是一種縱容的溫柔,卻並不知道這樣會讓白傾卿更加透不過氣,她說:“石頭,你這樣還不如罵我一頓。”
“我不會罵你。”他張開雙臂虛抱著她,輕輕的說:“如果能改變,那天我就不該同意跟你們做什麼考前的最後瘋狂,就不會喝醉,不會和你上床。我們都會一起考自己喜歡的大學,用四年的時間好好談戀愛,談單純的戀愛。然後結婚,在相愛的情況下生個孩子。”他的話在安靜的街道上慢慢迴響,總好像有些什麼情愫在流動,她突然心下一陣慌亂。再還未來得及品嚐時,他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說:“可是,青青,這些都不可能了。所以,我不埋怨。你走吧,我會帶好石英。”
那樣委屈的眼神,那種縱容的話語。白傾卿認為這就是他博取同情的手段,為的就是讓她不停的內疚。對這樣的猜想,石悠遠確實不冤枉。既然強硬的方式留不下她,那還不如讓她心裡永遠梗著他的存在。
可是白傾卿不要,寧可打罵衝突,她也不要這樣半死不活的內疚著。她掙開那雙溫暖的手,冷冷的說:“生活不是小說,不是什麼女人都喜歡男人強加過來的溫柔體諒,我不要這種所謂的寬宏大量,”她試著平靜的說:“我一直希望成為新時代獨立自主的女性,這不是口號。有思想和正確價值觀的女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錯了就承擔,對了就受獎勵。”她搖頭,看著石悠遠眼中的不解,聲音已經不能那麼平靜無波了,“從小到大,我都喜歡贏。一次次得到前所未有的自信與驕傲。我願意自己驕傲,虛榮這個詞來形容我,我並不排斥。是喜歡得到誇獎、認可,就像打遊戲通關一樣,我想繼續練級,去新的一關看看是什麼樣的風景。我不覺得我的不甘,我的追求有錯,你明白嗎?”
他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她。心裡想著,他的追求又是什麼?難道他的努力就是錯的嗎
“總是這樣的,我一個人狂躁,一個人演獨角戲,好像小丑不自量力還自以為是。”白傾卿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領子,這個動作讓身高懸殊的她更是勒緊了嗓子,聲嘶力竭:“你不要老是把自己弄得跟聖人一樣!弄得那麼好,還逼著我接受。你這是變相的暴力!變相的強勢!不要以為你對我好我就應該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去接受,這是你們強加給我的。”
是這樣嗎?他把自己裝成聖人,只想讓她感恩戴德?他是想這樣來留住她嗎?難道就沒有點別的?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她不會為任何人留下。
他強勢嗎?他沒有,就是因為沒有強勢才用自己的遷就成全了她的一片藍天碧海,讓她如此的無法無天。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久遠得讓他都忘記了那時候白傾卿的堅決,忘了這些年的反省。如果當時他挽留呢?結果會是怎麼樣?
那次他是不是錯了,他不知道,但那是一場錯過,這毫無疑問。可是那次之後,他所承受的遺憾卻是這五年裡難以消磨的,每次深夜都清楚來襲。所以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了。
石悠遠醒來時倒在酒吧的長沙發上,錢包和手機都已經不翼而飛了。然而宿醉後,苦悶在一夜之間爆發,他覺得萬分疲憊,卻也冷靜下來。突然覺得有什麼好像不對勁,卻又抓不住絲毫。
可這一次,他脾氣再好也難免難受。實在難以再次低聲下氣,於是他當天沒有打電話過去,也沒有回家。
第二天,下了班石悠遠回家,卻沒有看見白傾卿。原來白傾卿已經飛往杭州做調職的準備。第二週,白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