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誰?”
那人目註明鏡,緩緩道:“在和尚想必知道薛府慘案吧?”
明鏡心中雖早已料到七八分,但此際聞聽,心頭不禁不震,喃喃道:“你……”
“我是復仇使者,只是家主人身前一名小卒而已,至於家主人……”
黑衣人緊盯著明鏡,道:“就是復仇之神。”
“復仇之神?”
“對,復仇之神,主人要復仇,就要讓你們這些自以為名門正派的人為當年的血債付出血的代價,而且是加倍的代價。”黑衣人說話彷彿是一字一頓,語調中充滿怨恨之意,饒是明鏡修為高深,心中也不由得稓起一股寒意。
明鏡強懾心神,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令主人是否便是昔年‘太行四少’之一的山少石心。”
復仇使者冷冷道:“大師竟然還記得家主人,難得難得,這是家主人的拜帖,和尚拿好了。”說完將手中那張紙箋遞了過去。
明鏡剛欲伸手要接,陡覺一股暗勁洶湧而至,急忙使個千斤墜穩住身形,左手依然伸出手去接那信箋。
黑衣人冷哼一聲,左掌疾出,中途變掌為爪,直取明鏡胸前,璇璣,華蓋,紫宮,玉堂四處任脈大穴,力透指尖,勁氣逼人,雖然還有一尺距離,明鏡已感驪灼人的熱氣透衣而過。
明鏡大驚之下仍從容不迫,右手刀橫切黑衣人的脈門。
黑衣人臨危變招擒龍爪為下旋,上翻,反扣明鏡手腕靈道穴。
明鏡沉肘抖腕運用大須彌掌力右掌斜劃半圓,封信黑衣人的攻路。
哪知黑衣人猛然收爪變掌,一掌拍出,帶著絲絲熱氣,明鏡大須彌掌直迎了上去,雙掌相交,“嘭”的一聲,如晴空悶雷,二人身形微微一晃,旋即分開。
接著只聽那黑衣人道:“大和尚好功夫,再接我這一掌試試。”左掌收到腰部,猛然發力,只見這一掌拍出,疾若迅雷,熱氣撲面,卻不聞絲毫破空之聲,無聲無息。
明鏡表情嚴肅,右腿向後斜跨一步,左掌以長鬚彌掌式拍出,內含大力金剛掌勁,掌式沉緩,卻有風雷之威,狂飆之勢。一柔一剛,一快一慢,雙掌相交,卻是毫無聲息,但周圍樹木卻搖晃不止,枝葉紛飛,那口傳聲大鐘也似乎發出“嗡嗡”的低鳴聲。
二人一沾便分,同時退了三四步,復仇使者目註明鏡,道:“大師好功夫,佩服,這張帖子你拿去吧!”說完便將那低箋平平拋了過去,明鏡左手食二指輕輕將它夾住。
復仇使者冷笑一聲道:“希望你們做好準備了。”說完轉身便走,走到那傳聲鍾前時,突然自語道:“嗯,好鍾,好鍾。”一言甫定,右掌直插了上去,那鍾為青銅所鑄,雖不甚堅硬,但以血肉之軀如何能與之相比。
可是明鏡的臉色,已變了,那一掌赫然已插入了巨鍾,直沒至腕,這時明鏡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那雙手是有血有肉的。
明鏡這時才知道適才黑衣人根本未盡全力,等他冷靜下來的時候,黑衣人已經走了,只留下傳聲巨鍾那掌洞,亭外夜涼如水,星漢耿耿,蟲鳴聲不時傳來。明鏡開啟紙箋,上面字紅如血,鮮豔欲滴。
十月十日,少林寺,血債血償——石心。
見面
比起馬上就死的人,恐怕等死是一件更可怕的一件事。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這半年雖然短暫,卻對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意義。
有的人在這半年飛黃騰達,有的人急轉直下;有的人生,有的人死。
十月十日,天陰,風寒。
一片陰雲籠罩嵩山,空氣中透著極度焦躁嚴峻的氣氛,少林寺眾僧持刀棍嚴陣以待,個個表情嚴肅,神色激憤。
寺前有一大片空地,四周都是蕭索的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