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處嗎,我是何祺華。……哈哈,託福託福。……這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吃完飯再談,行不行?……嗯,好的好的,一定一定。再見。”
他把電話還給沈玉龍。
“行了。過兩個小時再去,他們一時半會也完不了。”
“哈哈,那就聽您的了。葵葵,吃這個羊肝,對眼睛好。”
沈玉龍心想萬幸,否則他走了,葵葵肯定不會願意和這些人坐在一起吃飯,她有知識分子的通病,太清高,看不起生意人滿身銅臭,以前叫她出來玩,她也總是繃著臉,活像玷汙了她的書卷氣似的,不然就笑得極假,純粹應付。殊不知出來吃個飯唱個歌什麼的,也就是娛樂一下,在座哪一個的年齡不是足以做她的長輩了,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可這只是老伎倆。何祺華借戚自強使力,把沈玉龍調開,又要做的刀切豆腐兩面光,叫人看不出什麼破綻。眾人安安樂樂地吃完這頓飯,談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薛葵同辛媛兩個人雖然同為女性,但並沒有怎麼交流,席間有人問起為何薛葵近年來都不出現,她只說是學習太忙,於是又有人批判起這教育制度之不完善,女人就不應該有博士研讀資格,免得在實驗室裡消耗青春。薛葵笑而不語。飯後沈玉龍開悍馬送薛葵回宿舍,他的駕駛技術太差,怕轉彎倒退之間刮花了車,就棄車和薛葵一起慢慢地走進去,在樓道里又硬是塞了一疊錢給她,要她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別苛著自己,薛葵當然是千恩萬謝,又問了一番姬水家裡的情況。
沈玉芳的車禍一直都是沈玉龍的痛處,雖然出錢給妹妹裝了假肢,但仍覺不夠,遠遠不夠。
“要不是為了樂樂,我早和你舅媽離婚了,這老婆子,唉!他媽的就會累人累物。”
每次都這樣說,薛葵就當作是例行公事一般地問了一句。
“舅媽現在好嗎。”
“反正一年多沒犯毛病。大概是樂樂快回來,最近情緒特別好。她還叫我問問你,要不要做點醃菜送過來,你以前不是最愛吃她醃的豇豆條麼。”
“別,還是讓她多休養休養吧。大舅,你快走吧,別叫地稅局的人等。”
“行。對了,你那衣服有毒,別自己洗,丟洗衣機裡攪,再不然送到乾洗店,知道不?別捨不得錢。”
兩人又閒閒地說了幾句,沈玉龍就走了,薛葵不想上去再下來,就在門洞裡等著,她的宿舍在三樓,能聽見盤雪出來陽臺晾衣服,玻璃推拉門一陣陣地響動,還有抖動衣物的聲音。有隻流浪狗跑過來,哀哀地叫,渴望地嗅嗅她提著的垃圾袋,知道沒有食物,失望地跑開。
何祺華的加長賓利終於出現在巷口。
他們遲早是要面對面地坐下來談。不把過去分割清楚,不能展望未來。辛媛早被支開,只有何祺華坐在暖意融融的車廂裡,脫了外套,穿一件鐵灰色開領毛衫,自保鮮櫃裡拿出一盅楓糖遞給她,又要去開威士忌,薛葵冷漠地看了一眼,搖頭阻止。
“戒了。”
何祺華毫不在意她的疏離,把楓糖放到一邊——這曾經是她最愛的甜食,一次可以吃下十盎司,澆上一點威士忌,更是人間絕品。吃多了的時候,她兩頰紅通通,對住窗戶吹風,放聲歌唱,而他多半會從後面摟住她,聞她身上甜甜的氣味,頓覺銷魂蝕骨。
“戒指合適嗎?我訂的是五號半的戒圍,比你以前的尺碼小了半號。”
薛葵推開楓糖盅,把手裡的垃圾袋往桌上一放。
“我只是個小人物,受不起如此重禮。心領了。”
他摸摸頭髮,並不尷尬,也沒有把婚紗收回去的意思。他快五十歲,竟然還滿頭烏黑,也不稀疏,不得不說是保養得極好,雖說大眼睛的人容易顯老態,但他的麵皮並不鬆垮,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下巴有些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