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無緣無故擾亂了他的心,胸口憋著的彰顯他無能的窩囊氣讓他更是悶得慌。
像是陷入噩夢中無法自拔一般,她有些慌亂的甩了下頭,額上沁出薄薄一層汗珠,蒼白的唇兒嚅動了下,似有聲音斷斷續續的發了出來。
“你說什麼?”司承傲眉心緊皺成大大的‘川’字,黑眸瞪著她不斷囈語著的小嘴兒:“你要說也說大聲點兒行不行?誰聽得到啊——”
一邊抱怨一邊蹲低身子,紆尊降貴的將耳湊到她唇邊,終於聽清楚了她吃力而虛弱的呢喃聲,她說:“……不要,不要忘記我……”
她說:“不,不可以忘記我……說好,說好生死與共的……”
她說:“我的心好痛……你因為她……我好難過……”
她說:“說好……一輩子,為什麼你要忘記……”
她說:“我好努力……好努力,可是……我好累……”
她說:“我們約定過,要……要生許多像你也像我的孩子……”
她說:“你怎麼可以忘記……約好生生世世的那個人……是我……”
她依然斷斷續續不知所云的囈語著,他的耳朵依然貼著她細微嚅動著的唇,只漆黑目中,原本蘊含的不滿神色,漸漸被不知名的情緒所取代——
原來,她之所以哭,甚至哭的暈倒,跟他說要剁掉她手指頭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哭,是因為一個男人,一個與她說好一輩子,約好生生世世,約定要生許多孩子的男人,但那男人,似乎,將她忘記了?
忘記了還是拋棄了?可憐的女人……為什麼除了可憐,他心中翻騰更甚的,是莫名其妙狂卷而來的怒火?
猛地推開一大步,目光復雜的看著軟榻上反覆囈語著的人兒,大掌一揮,將床幔扯落下來,遮擋住了那總令他產生莫名其妙情緒的容顏……
他要好好想一想,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到後半夜,她依然沒有要醒轉過來的意思,他不耐煩的掀開床幔,想要看看她的狀況時,才發現她病了,她瘦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凌亂散下來的長髮被汗水糊在額上,粘在臉側,正瑟瑟發抖。
“喂,你怎麼了?”他心下一驚,長指探上她前額,滾燙的觸覺從指尖傳來,讓他本就攏著的眉頭高高挑了起來,輕拍了拍被汗水汗溼的臉頰:“鴛鴦?鴛鴦,快醒醒——”
居然在這時候給他生病,不是給他找麻煩嗎?當然,他可以放任她病著,反正病死也不關他的事,但他卻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就像之前無法放任她一個人哭一樣。
他嘴裡說著,腦裡想著不要管她,管她去死……可是他的動作……唉,咬牙瞪著扶她起身的那隻手,考慮著要不要找把刀將這不聽指揮的手卸下來……
好吧,遇到她,算他倒黴好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難題
她軟軟的身子癱在他懷裡,身上單薄的衣衫,汗溼的幾乎能擰出水來,小小的身子抖的幾乎要跳了起來,他甚至能清楚聽見她上牙磕著下牙發出的清脆聲響,她努力往他懷裡鑽:“冷……好冷……”
“別動,很髒你知不知道?”他嫌惡的喝令她別動,手指拎了她的衣領,想要將她挪開一些,汗黏黏的很不舒服誒!“嘖,哭一哭都能病成這樣?女人,可真麻煩——”
照顧一個生病的女人,對從未照顧過人的司承傲來說,簡直是有生以來最大的挑戰了:“喂,你至少要告訴我,在這種沒有人也沒有太醫的情況下,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吧?”他只殺過人,救人這種事情,第一次做誒!
只是心中忍不住一突,從未照顧過病人嗎?心底那個聲音像在反駁他一般,他曾經照顧過什麼人嗎?而且那個人,也生了病?可他的記憶中,並無半點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