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錢的事情,賬本必然要隨身帶著。
翻開賬本一瞧。
“老爺,咱家現有銀兩五萬四千三百二十七兩八錢十二文。”
說完把賬本放在桌上。
上面一筆筆賬目寫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見陳員外這位賬房先生的專業性毋庸置疑。
“今年可有該付的款項?”
“有,咱們的綢緞廠需要撥銀三百兩,錢莊撥銀三千兩,還有港口的工人月錢需要結算了,大概是二百兩……”
賬房先生一一把需要撥款的地方標出來。
粗略一算,也差不多四千兩銀子就要撥出去了。
“行,剩下五萬兩現在撥出來,我有急用。”
說完也不理會賬房先生驚駭的神情,轉頭向徐童道:“賢侄,現銀就這麼多了,你先拿著應急,等明年開春,我把幾個地方的銀子收回來,還能再給你湊個幾萬兩沒問題。”
不得不說陳員外這一套並不高明,但勝在直白,你看我家多少錢都給你看了,我現在把家裡幾乎所有的錢都借給你了。
換作誰不感激涕零。
徐童即便看出來陳員外這一套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但該配合人家的演出,自己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當即連連作恭:“多謝岳丈大人。”
一聲岳丈大人,讓陳員外瞬間覺得這筆錢花得還是值得的。
接下來的過程就簡單多了,吃飯、聽曲,期間徐童那位陳家的小姐也來作陪,徐童這次正正經經地打量了一眼,心想:“馬鴻文這傢伙的命還真是好啊。”
劇本里雖然沒有細節,但從馬鴻文的情況上看,只要馬家靠著項家這個靠山,就算是大統朝亡了,馬鴻文一家依舊過得很逍遙。
可以說,亂世之中,妥妥的人生贏家。
“老爺!”
就在這時,一名家僕走過來,在陳員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雖然聲音很低,但又怎麼瞞得過徐童的耳目。
“老爺,外面出事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鬧起了鼠禍,但好在咱們家這邊都沒什麼損失,但聽說不少糧倉都被盜了,就連雞毛房那邊也鬧了起來,有人還被老鼠咬傷了不少。”
陳員外聞言只是點了下頭就把人打發走了。
徐童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繼續聽曲。
只等天色漸晚,才起身告辭離開。
“老爺,您把這麼多錢都給了他,這錢……”
賬房先生等徐童離開後,才苦著臉走到陳員外面前抱怨起來。
“怕什麼。”
陳員外滿不在乎地撇了下嘴:“他爹上次問我要了快八十萬兩銀子,這麼多錢,我也沒打算要回來,五萬兩又算得了什麼。”
賬房先生聞言,頓時就沒了脾氣。
在家裡天大地大老爺最大,他哪敢說什麼不是,只是心疼啊,五萬兩銀子,這錢可不是一筆小數。
見賬房先生苦著那張臉,陳員外反而笑了:“一兩銀子,你可以去功德林點上一桌飯菜,可你要是用這一兩銀子去買一把刀,你天天都能吃得上免費的飯菜。”
賬房先生聞言,一時若有所思。
“可這把刀……太貴了。”
“好貨不便宜便宜沒好貨,一把絕世好刀,再貴也值得,等到天下亂起來,你沒有刀,就只能成為砧板上的肉。”
“是是是!”
賬房先生點著頭,抱著賬本走出去,只是走到門外後,搖頭一笑:“這大統朝難道還能亂起來麼??我看老爺也是真的老了。”
另一邊,徐童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到了深夜。
這個點看門的夥計應該已經睡著了,徐童其實大可以直接翻牆進去,但他還是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