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常平很高興,也很驕傲,似乎重新找回人生的意義。
謝傅淡淡點了下頭,隨意一問:“常平,像你這般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應該盡忠職守,為何會被撤去捕頭一職,莫非因為這腳?”
常平聞言露出黯然之色,輕輕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請大人相信小人,小人問心無愧,對得起這捕頭兩個字。”
謝傅看出他有難言之隱,剛才只是隨口問問,常平不願意提及,他也不打算追問,笑道:“本官相信你,從本官看見你在街頭搬屍體那一刻,本官就相信你。”
常平立即抱拳:“小人謝過大人信任,常平一定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直到中午時分,才等到崔百德的送殯隊伍歸回,其中兩人披麻戴孝,應該是崔百德的至親之人。
一個是三十出頭的婦人,一身縞素,不施脂粉的臉容清麗素雅,竟是難得的美人,只是此刻滿臉哀愁悲慼,應該就是崔百德的原配夫人。
另外一女十四五歲的少女,應該崔百德的女兒。
崔夫人身邊還有兩三個中年男子,正在對著崔夫人好聲安慰。
謝傅旁邊的常平低聲介紹道:“那位縣丞吳大人,左邊是縣尉孫大人,後面一言不發是黃主薄。”
謝傅略微察言觀色,隱約感覺這黃主薄似乎被特意冷落了,主薄負責勾檢稽失,監察衙役,卻是最容易得罪人的職位,當然如果願意同流合汙,卻又是油水肥厚的職位。
謝傅背手傲立,一言不發,等待這一干人慢慢靠近。
崔夫人驟然看到蒙面二人,大吃一驚,還以為是強盜乘亂入縣打劫,把縣衙都給佔據了,待看著其中一位身穿捕頭衣裳,這才稍微安心定神。
一干人等都十分疑惑的看著站在縣衙門口二人,心中暗暗猜測二人身份。
身穿捕快衣服的常平上前迎接,“夫人,吳大人、孫大人、黃主薄。”
因為常平蒙著臉,看不出容貌來,縣丞吳大人輕輕問道:“你是?”
倒是常平曾經的頂頭上司縣尉孫大人,認出常平來,開口說道:“你是常平?”
常平立即應道:“孫大人,正是小人常平。”
縣尉孫大人疑惑問道:“常平,你不是已經被撤去捕頭一職,怎麼還穿上捕頭衣服?”
謝傅終於開口:“是我讓他穿上的。”
縣尉孫大人望向謝傅,其實他早就注意到這個背手傲立的年輕人,從這個年輕人的神態舉止隱約感覺對方來歷大不一般。
常平立即介紹道:“這位是新上任的縣太爺李大人。”
“縣太爺李大人?”
眾人齊撥出聲,無不意外,崔大人剛剛出殯,怎麼突然間就冒出一個李大人來,幾天前才將崔大人去世之事上稟州府,新的縣令委任者這麼快就下來了。
謝傅淡道:“諸位大人不必驚訝,常州城十數日前,受洪水之害,州府癱瘓,本官是臨時調任,眼下縣內瘟疫爆發,又有逃荒災民不斷湧入,疫病烈性,染者暴斃,不出數日,這無錫縣就會成為一座死城,怕是在場諸位,也是難逃一死。”
這番話也不算危言聳聽,黃主薄聞言眼神一亮,心中暗忖,終於來了一個有見識的,前些日子,縣內偶有百姓暴斃而亡,他前往勘察,判斷是疫病,向崔大人建議了一些比較激烈極端的舉措,崔大人非但沒有采納,反而大設粥場,廣納災民進城,短短數日全縣染病,家家戶戶掛上白帆。
謝傅繼續道:“還好我來的不算太晚,還有一救之機,還請諸位大人盡心盡力,協助我,共度難關。”
謝傅說著將委任文書拿出來,抖了一下亮示眾人面前,“這是本官的委任文書。”
縣丞和縣尉正要上前,黃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