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陳新甲囁嚅著道:“似乎與調令齊下,會使人覺得朝廷對大將軍有猜忌之意,似乎……”
“啊!”崇禎啊了一聲,似是醒悟過來了。他仍然是習慣性思維,想著山東事畢後再調張守仁去遼東,可張守仁調令還沒接到,連連誤事的劉澤清反而成了山東總兵,這事兒擱誰心裡能沒想法?
他一下子便想明白了,不過仍然是大為皺眉。錦州的這一場戰事實在是崇禎賭國運的一場豪賭,這幾十年來對東虜一場大戰沒贏過,可現在的他還是幻想著能一戰解決錦州難題,甚至把防線重新推回到大淩河一帶,如果張守仁回到山東不動,那實太可惜了。
“還是再等等看吧。”陳新甲知道皇帝的心思,建議道:“臣以為,等再過兩三個月,曹州鎮在濟南一帶立足已穩,那時候再說不晚。”
“卿言甚是。”
崇禎大為高興,讚道:“卿言甚合朕心,來,將貢絹拿來一匹,再取五十兩銀,賜給本兵。”
“臣謝陛下!”
大明皇帝賞人向來就是這麼場�祝�枷旅且彩竊緹拖骯吡恕M蚶�褡諞�蹦晗胍狀ⅲ��詬籩畲笱�炕唄福�簿褪且蝗舜徒鵂甘�講壞齲�閱詬籩釹壬��皇戮痛土轎燦悖�黃ゲ跡�辶揭�郵裁吹模�珈躉實廴鞝撕翊停�憒蠓攪恕�
第六百四十八章 突騎
近在咫尺的柏永馥被殺,其部下,包括中軍正兵營騎兵在內的四千餘“精銳”全師潰敗資訊還沒有傳到張國柱的耳中。
這個劉澤清部下的悍將正往東昌府城一帶急趕,聽說那裡有流寇,但人數不多,並沒有攻城府城的打算和力量。既然如此,不如先去打上一場,佔些便宜,在大帥那邊好交待一些。
說是急趕,但每天連步騎在內不過走二十來裡地,軍中沒有什麼糧儲,張國柱也向來不管,只是在停止行軍後,就給部下放了羊,說是叫他們“自籌”。
這自籌是怎麼回事,誰能不知?
這陣子,從陽穀到東昌府一帶,不知道多少人家遭殃,被禍害的不輕。
這種事,其實就是一個惡魔,有的將領能將士兵心中的魔鬼給約束住,有的卻是完全的放縱,張國柱當然是後者。
“全軍開拔,今日一定要到東昌府城城下!”
早晨起身後,一直拖到辰時二刻,所有兵丁才打著呵欠排好佇列,然後在將領們的催促和鞭打下,開始往著東昌府城的方向走去。
天氣溫潤,路邊的麥苗已經長的很高,只是看上去稀疏,不太可能會有好收成。
士兵們扛著自己的長槍,在高窪不平的官道和兩邊的田地裡走著……地裡更軟和,踩著舒服,至於踩死麥苗……這誰管他?
騎兵們都懶洋洋的跨騎在戰馬身上,還有不少是趴著打盹兒的……這陣子天天行軍,委實是累的厲害,自打到曹州當兵,還是頭一回這樣長途跋涉來著。加上天天去禍害人,每天鬧到二更三更才睡,身子骨當然是頂不住了。
能當騎兵的也算是軍中驕子了,餉銀比步卒多不說,還有一份馬的嚼穀也是不小的好處,每個月馬料銀子二兩總有的,大約只有一兩成進了馬肚子,其餘都換成了銀子體己,自己收著才是正經。
他們不餵馬精料,也不疼惜馬力,春夏時是馬養肥養壯的好時候,換了東虜那邊見行軍時也騎馬,準得用大馬鞭抽過來,這邊卻是上行下效,將領們都騎在半肥不瘦的馬身上,搖搖晃晃的正舒服,指望下頭能疼惜馬力,那也是痴人說夢。
從上午到響馬,一共走了十來裡地,兵士們叫苦連天,連騎兵都抱怨腰腿疼。
張國柱心中略覺焦燥,想痛責幾個兵士來立威,好叫他們繼續走,再看自己親兵也懶洋洋的,瞄向那些兵時,感覺個個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