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要緊大事,張守仁居然就是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最叫張秉文吃驚的還是自己和張守仁的關係!不說他派人送密信請丘磊回來的過節,就拿兩人在濟南城中的共事經過來說,也都是不鹹不淡,根本談不上是很密切的盟友關係。
這個天大人情,他為什麼要賣給自己?
“方伯無需驚疑。”
對方驚疑的神情,張守仁看的很清楚,事前也是有過考慮的。他看向對方,沉聲道:“大人的才德俱是夠了,又有大功,調任巡撫,也是理所應當之事。老實說,我是替方伯向朝中進言,山東這裡,既然沒有機會,挪動一下,似乎也未嘗不可……不過,這還是要看大人自己的意思了。”
“盛情可感!”
剎那之間,張秉文就是下了決斷。
對方有這種大氣和信任,還有這難得的良機,自己還有什麼可推辭的?當下便是長身一揖,答道:“下官永世難忘少保之恩!”
適才他也是謙稱下官,但此時此刻,才是真心誠意的感覺。
文官巡撫當然不能拿武將當恩主,但實質的交情和恩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哈哈,方伯……不,應該說是軍門大人太客氣了!”
保定是北直隸的重鎮,是朝廷為了防範東虜入侵而特設的軍鎮,守土之責很重,當然一定會加提督之銜,這一聲軍門也是叫的一點不錯。
“下官如至保定,將來守備之事,還要請少保多多支援。”
“東虜每次入侵總要隔幾年,有幾年準備,時間是很從容,我也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保定巡撫每次都是直面清軍入侵,責任太重,張秉文在狂喜過後,也是有點擔心,張守仁的這個舉薦,雖然很誘惑人,不過萬一賠上性命,那還是不值當的。
既然張守仁有此保證,這個巡撫就真的能幹了,只是再次感謝的時候,張秉文也是十分感慨,忍不住偷偷打量著張守仁……這個年輕人,幾個月前,不過就是一個遊擊兼守備的格局,漫說和巡撫挨不上邊,就算是張秉文這個布政使也不可能拿正眼瞧他。
一場抗擊東虜的戰事過後,此人已經儼然是國之重臣,在薛國觀那邊,一頂巡撫的帽子,輕輕巧巧的就是拿了過來。
人之際遇之奇,之瑰麗,大約也無過於此了吧。
但眼前的這個青年,卻仍然是神態自如,眉宇間一片平靜,似乎談論的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足介懷,也無需激動。
人的境界,都是有明顯的高下了。
“軍門既然高升,”張秉文在打量自己,張守仁反而是用開玩笑的口吻向著對方道:“不妨舉薦一些真正得力的人才,現在濟南城缺員甚多,大人也要離去,遺留下來的要職,心中可有替代的人選?”
這就是叫張秉文舉薦自己的接任者,一個蘿蔔一個坑,人走了還能留下自己的人在任上,這個人情真是太大了!
……
……
“真是人傑也!”
書房之中,也是被上房傳回來的訊息給震動了。
張守仁以薛國觀的關係,舉薦張秉文為保定巡撫,這事情已經是把眾人驚的一楞一楞的,等張守仁叫張秉文舉薦後手繼任官員時,在座諸人,都是一臉激動之色,當下便是忍不住都站了起來。
這種胸襟和恢弘的氣度,誰不敬服!
“一舉數得,一舉數得啊……”
苟好善眼中精芒四射,他也不是笨蛋,張守仁的這個安排,也是被他猜出了十之七八。
舉薦張秉文任職保定,以張守仁大勝之餘的威望和在軍事上的才幹,一定會被薛國觀接納和認同,況且張秉文確實有功,朝廷也要安插的。
張